“天道?”
“是啊,當時等於讓他在自己的命和你的命中選一個,殤蕩他自然毫不猶豫的會這樣做。”
天通見我傻了一般不言語,不得不繼續說著,生怕又一次落入那可怕的死寂。
“不然那蝕骨鎖如何能斷,若蝕骨鎖不斷,你又如何能活?殤蕩選擇散盡自身魂魄,以魂決滋養過的自身魂魄來滋養你的身體,如此一來,你才能活命。這天下無人能救得了被蝕骨鎖洞穿的人,哪怕是我也不例外,卻偏偏隻有你和殤蕩。魂術與魂決在遠古時實出同源,偏偏這兩個同源的絕世之術又分別為你二人掌握。也隻有如此,殤蕩才救得了你,若不然哪怕他魂飛魄散,也不會管用的。”
“魂飛魄散……”
我機械而麻木的喃喃自語,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這個可怕的詞彙。
靈界都說,魂飛魄散是最慘烈的死法。
因為連魂魄都沒了,便永生永世不得輪回了。
也就是說,這個人在天地間消失的幹幹淨淨。
就連天道都會抹去有關他的痕跡,仿佛他從來沒存在過。
殤蕩,你可知道——
你魂飛魄散的一刻,我的心,便已死亡。
靈魂,早已千瘡百孔。
天通擔憂的話音繼續在耳邊響起:
“菡丫頭,你也別太傷心了。你看——”
天通說著,拿出一隻白絨絨的毛球一樣的東西,那小東西還吱吱叫著。
我木然的轉過頭,蒼白的麵頰劃滿淚痕,卻在見到那小東西的一刻,目光一亮。
天通見我的眸子中終於有了一絲生機,哪怕那絲生機在下一瞬便由黯淡了下去,天通也立刻鍥而不舍的道:
“你看,這是阿離,活過來的阿離!當時琰兮和離映月都聽說了你們去了冥府,而且你還被冥府挾持,被用來要挾殤蕩,他二人立刻趕過去了。走之前托人傳話給我,可惜我後來趕到時還是晚了……”
“晚了?”
我木然的重複著天通的話。
“嗯,我去時離映月已經死了。被冥府的第一使冥絕殺死了,但他和琰兮也殺死了冥絕。”
“死了?”
我原本蒼白的麵容,變得更加蒼白,卻已再無波瀾。
“不過殤蕩把他救活了!他死時殤蕩剛好撞見,你那時已經昏迷,殤蕩見離映月的魂魄還未散去,便連忙將他的魂魄收了起來。不過因為離映月的身體已經被冥絕毀了,不能再用,殤蕩便想起了被他放在冰棺裏隨納石攜帶的阿離的軀體。這件事倒是不難,隻要有死者的魂魄,天境強者都能做到。殤蕩本想著找機會看能不能複活阿離的,卻不想這回要給離映月用上了。我那時也正好感到,他當時還說了句話——”
“什麼話?”
“他說反正這兩個家夥長得都像狐狸,還都對菡丫頭忠心耿耿,倒也相配。”
原本我聽到這句話是要失笑的,卻偏偏笑不出來。
然而我忽然一個機靈。
“等等——你剛說離映月已死,但他的魂魄被殤蕩收回……”
天通搖了搖頭,不用說完便知曉了我的意思。
“你別想了,殤蕩他不一樣,是魂飛魄散……”
“不!”
我嘶喊著打斷天通的話。
“我的魂石中有殤蕩的魂魄!”
天通瞪大眼睛,一怔後麵露喜色,同我一般瘋狂了起來。
“魂石中的冷火曾吞噬殤蕩那一魂一魄兩年之久,裏麵必然還有魂魄殘存!”
我握緊脖子上的魂石,心中充滿悸動。
無論多久,哪怕一點點培養他的魂魄,我都願意等他回來……
等待,並希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