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這麼想見他,”殤蕩冷笑,“去君家的天牢來見他吧。”
“你竟然把他關起來?!”我怒吼,“你不是答應過我嗎?”
“我是答應過你,”殤蕩答道,嘴角帶著一抹譏諷,“我答應你保他一世平安,天底下哪兒能比大牢更安全?”
忽然想起這一年與容哥哥相處的點點滴滴,怒意在心中蔓延。
我欠他的,數也數不清。
最後,我甚至為了殤蕩背叛了他。
而殤蕩的話,那一刻讓我憤怒到了極點。
我冷冷看了殤蕩幾秒,憤然而去。
之後,我聽到身後傳來狂怒下砸東西的聲音。
我絲毫沒有理會,腳步不停的離去。
頭也沒有回一下。
***
天滄國京城的天牢,是十八年前君家推翻了之前的殤氏皇朝統治後,由君家第一代皇帝、君慕容的父親親自下旨修建。如今,具有諷刺意味的是,他的兒子君慕容,竟被關在了這座深牢之中。
“讓我進去!”我在天牢門口不顧形象地大喊。
一路急匆匆地跑到天牢,卻被侍衛阻攔下來。
“我是郡主!你們誰敢攔我?”我怒道。
侍衛一時沒人吱聲,我本以為他們不會再攔我了,誰知我剛欲進去,又被攔了下來:
“大人隻是前朝郡主。沒有皇帝旨意,恕我們不能放人。”
“起開!我不願傷人。”我冷冷道。
侍衛不為所動,我的指尖騰起森白的靈力。
“請郡主不要衝動!私闖天牢可是死罪!”侍衛威脅道。
“死罪?”我冷笑,“我看誰敢判我死罪!”
冷火魂術轟然擊出,牢門口的侍衛被擊出老遠。
“殺人啦!”還能叫出聲的侍衛驚呼,“通知衛隊,有人私闖天牢!”
然而我絲毫不為之所顧,我衝入天牢,四處尋找著容哥哥,將每一個出現的獄卒擊倒。
天牢內陰森潮濕,一股黴氣撲麵而來。
我的雙眼幾乎不適應裏麵的黑暗,我眯著眼睛細細搜尋,入目全部是肮髒、襤褸和黑暗。一間間牢室裏,鎖著一個個死囚。每一個死囚都身著肮髒的囚服,蜷縮在淩亂的茅草堆中。我掃過他們的消瘦得可怖的麵頰,蒼白的、蠟黃的、陰森的、可怖的、麻木的,各種各樣的麵孔,在這毫無生氣的陰暗牢內,像一具具被苦難剝奪的情感的僵屍。
“容哥哥?”
我顫抖的聲音在狹窄陰森的走廊回蕩,卻沒能得到一絲回響。
鐵欄杆後一雙雙能夠吃人的眼睛死死盯著我,在黑暗中閃爍,目光中有貪婪、有憎恨、有新奇、有麻木。
“罪行最重的犯人,關在這牢中什麼地方?”
用殤蕩的話,成王敗寇,前朝廢皇,叛黨逆賊,這應該算是他這個皇帝眼裏最重的罪行了吧。
獄卒顫抖著答道:“在……在最盡頭……”
一把將獄卒敲暈,我朝盡頭邁步而去。
然而盡頭卻是一堵牆。
我環顧四周,盡頭的幾間牢房裏關的卻也不是容哥哥。
“容哥哥!”
我的喊聲回蕩在空寂的天牢。
“小姑娘,你找人嗎?”
一個陰森森的蒼老聲音在我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