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應聲,沉重的牢門被拉開。
牢裏麵一股腐臭的刺鼻味道撲麵而來。
羽非嫌棄的扇了扇捏住鼻子,就連兩個侍衛都連忙後退幾步,捂住了鼻子。
隨著濃重渾濁的氣息飄散了些,牢裏麵的情形逐漸清晰。
由於是水牢,因此是設在地下的。牢門口在水牢頂端,如此一來,就算開了門裏麵的水便不會漫出來。
隻見一片渾濁的黃水中,用粗重的鐵鏈拴著一個黑袍人影,從肩膀以下,全部金浸在了刺鼻的腐蝕水中。
渾濁的水裏還漫著些血紅。
看起來詭異又可怕。
羽非從上麵居高臨下的望下去,隻見一片墨色的長發披散,遮住了麵孔。
牢裏的人一動不動。
仿佛喪失了生機一般。
兩個侍衛幾乎以為裏麵的人已經死去。
羽非的嘴角掀起一抹得意又冰冷的笑。
“殤大人,你也有今天?”
然而羽非的話音落下,裏麵的人卻沒有任何反應。羽非感覺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屈得很。
羽非惱羞成怒,想起了以前殤蕩也從未拿正眼瞧過他的模樣。
“很好,好的很。”羽非咬牙切齒的道,“看來是要給你點顏色瞧瞧。”
羽非手一揮,冷聲道:
“給我灌水。”
水牢裏的腐蝕水本已到殤蕩肩膀,兩個侍衛一愣,但卻不敢忤逆。
開了開關,腐蝕水嘩啦啦被灌進去。
直到沒過殤蕩頭頂,羽非才喊停。
上麵的人看不全底下的情形,隻見殤蕩的墨發在渾濁的水中飄蕩。
羽非細細聽著下麵的動靜。
果然,過了一陣,有鎖鏈在水中摩擦的聲響。
羽非一笑,看來底下的人在水中一定不好過。
羽非估算著,怕再久了出人命,女皇責怪下來他可承擔不去,於是這才命令將水撤去,把下麵的人撈出來。
隨著兩個侍衛打開鎖鏈的聲響,裏麵的人被他們從渾濁的腐水中架了出來。
隨著幾聲咳嗽,一道修長的墨色人影出現在羽非的視線中。
濕漉漉的墨發淩亂的垂下,還滴著水滴。
身上的袍子早已破爛,被腐蝕水泡得襤褸不堪。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殤蕩如此狼狽。
不過,就算如此,當殤蕩抬頭的一刻,羽非還是被驚豔了一下。
哪怕早已看過他那張臉。
此刻透著虛弱蒼白的憔悴,卻依舊美得驚心動魄。
哪怕身上襤褸,哪怕發絲淩亂,哪怕滿身傷痕。
尤其是當殤蕩抬眼,淡淡掃向他的那一眼。
邪肆又狷狂,帶著冰冷的矜貴。
仿佛他才是渺小不堪的螻蟻一樣。
羽非在他那一眼下,差點瑟縮著後退一步。
這個男人,實在太可怕。
隻要他不死,恐怕會成為他今後,畢生的噩夢。
羽非臉色沉了下來。
他終於知道,殤蕩真的從未將他放在眼裏。
因為,他一個眼神,便足以讓他膽戰心驚。
讓他退卻。
然而羽非還是顫抖著說出了話:
“把他帶過去,女皇要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