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當年那個人留給她的唯一物件,被她塵封在瀛海海底。
有誰,能夠發現其所在,並將它從她眼皮底下偷出來呢?
女皇譏諷的目光掃過殤蕩。
殤蕩正獨自立在大殿中央。
“怎麼不說話?”
女皇的冷冰冰的話音裏帶著露骨的譏諷。
殤蕩卻像是才知道女皇在跟他說話一般,淡漠的語調同樣冷冰冰答道:
“屬下不知。”
女皇瞧見他那副刀槍不入的模樣,頓時大怒。
她一步步走下高階,走到殤蕩麵前。
她一把捏住他下巴,將他下巴捏得生疼。
殤蕩知道,女皇發現東西在她眼皮底下被偷,一定會惱羞成怒。她也一定會懷疑他,因為整個暗刹也隻有他能夠做到。殤蕩心裏早已做好了準備去應對,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此刻的女皇有些不對勁。
若在平時,她早該暴怒了。
可此刻,她卻是在壓抑著什麼。
壓抑著什麼更加可怕而殘忍的怒火。
殤蕩眉頭輕皺,難道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嗎?
心裏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女皇卻在這時鬆開了他的下巴。
“把麵具摘下來。”
殤蕩一怔。
女皇見他沒有動作,冷笑一聲。
“一會兒,我要清楚的看到你痛苦的模樣。”
陰冷的笑容如同蠶食人心的地獄之花,緩緩綻開,凝在嘴角皮下。
殤蕩不語,抬手摘下了麵具。
一張絕世容顏露了出來。
連帶著這陰森的大殿,荒蕪的東沼,都有了生機和光彩。
女皇死死盯著這一張顛倒眾生的容顏。
眼中的驚豔和愛慕掩蓋不住。
然而,嘴角卻是扯起一絲殘忍漠然的冷笑。
帶著無盡的恨意。
似乎十餘年前的恨與今日的恨,在見到這張臉的那一刻全部糾葛在了一起。
“殤蕩。”
女皇又向前邁了一步,鼻尖都幾乎要與殤蕩相貼。
殤蕩依舊一臉冷漠,優雅的漠然而立,帶著生人勿近的詭譎陰暗氣息。
“你師父,他還好嗎?”
一句輕飄飄冷森森的話語,卻在殤蕩耳邊炸響了驚雷。
暗刹女皇,竟然對他問起了他師父!
“你師父,梵劫——”
暗刹女皇嘴角帶著一絲戲謔的笑意,玩味地欣賞著殤蕩眸子中翻卷的複雜情緒。
雖然她是女皇,但這卻是第一次,她在與他的對峙中占了上風。
然而下一刻殤蕩眸中的情緒便消失無蹤。
又是波瀾不驚的漠然。
女皇頓時氣急,多年來的仇恨與不甘湧上心口。
她氣急敗壞的對殤蕩吼道:
“告訴我,梵劫,那該死的他還活著嗎?”
殤蕩幽深的墨色眸子,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整個暗刹,隻有他敢與她對視。
她偏偏還就喜歡他這模樣。
哪怕是在此刻,她知道了他的一切,暴怒的情況下。
“我不知道。”
殤蕩答道,話音淡然。
他的確不知道。
師父早就在南疆失蹤了。
此刻,殤蕩的腦海在飛速旋轉,暗刹女皇怎麼會知道梵劫是他師父?
這一切,瞬時打亂了他的計劃。
接下來,殤蕩有預感,他將會麵臨無盡凶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