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屬……屬下該死!”
身後一眾黑衣人,“刷”的一聲跪倒一片,個個皆是誠惶誠恐。
甚至有人在顫抖著。
好似下一刻他們的腦袋便將不會立在自己的脖子上一般。
那一刻,我剛好走回到岸邊。
和身旁加勒學院的隊員們一樣,我也驚愕地望著這一幕。
天底下怎會有這般可怕的男人?
然而,他們不知,我卻知曉,那人是殤蕩。
殤蕩轉身,緩緩踱步而行,麵具下涼薄的唇畔微動:
“出手,隻是因為有人擋了我的路而已。”
眾人讓開一條道,讓殤蕩過去。
他麵具後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掃了我一眼。
當眸光落在我身上時,我不禁輕顫。
那道目光,溫暖又熟悉。
淚水又不爭氣地在眼眶裏打轉。
身旁的離映月卻以為我是在怕這個男人。
他竟十分講義氣的不動聲色的踏前一步,遮住殤蕩落在我身上的視線。
我一愣,連忙想要拉住離映月。
生怕他這一下惹怒了殤蕩,不小心壞了事。
好在,殤蕩好似沒看見一般走了過去。
將離映月無視了個徹底。
帶著無言的輕蔑。
離映月咬牙切齒地瞪著那個陰暗詭譎的墨色背影,那背影深得如同融進暗夜裏。
“也不知這狂妄自大的男人是誰?”
我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離映月。
離映月痛得齜牙咧嘴:
“你還撞我?真是不知好歹的女人!他方才瞪你,我怎麼不見你去撞他啊?渾身抖得像隻小白兔,有沒有出息!”
離映月又開始話嘮了起來,我無奈地揉了揉額頭。
琰兮一道清亮的目光望向我,頓時給上火的我降了溫。
隻聽琰兮小聲問道:“是他?”
我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目光緊緊跟著那墨袍人影。
自殤蕩出現後,我的目光便再不舍得離開他。
卻不知,除我以為,還有一個人的目光,從殤蕩出現的第一刻起,也沒有離開過他。
我的目光在殤蕩身上,殤蕩看似誰也沒看,實際上麵具後遮住的目光一直放在我身上,我們兩個,自然誰也沒注意到那第三道目光。
那道目光平靜、幽深,清雋和滄桑極不融洽的混在這一雙眸子中,卻掩不住那看破世事人心,覽盡萬千繁華的深蘊。
還有一種俾睨天下的氣魄。
同殤蕩的邪肆狷狂不同,同玉笙寒的冷漠出塵不同,這一道目光卻是隱忍的很,平靜的很。
卻都是算盡天下人心的王者。
都是在不久的將來,會站在這片大陸巔峰的絕代之人。
那道目光,來自言無涯。
看起來平靜的很,普通的很。
實際上,也幽深的很。
這一回,大家都明白了方才我踏上的那座橋,才是真正的死門橋。
殤蕩走過去,眾人皆為這可怕的男人讓出路來。
就連我們加勒學院的幾人也不例外,誰也不想招惹這樣的存在。
我和琰兮,卻是第一眼便認出了眼前的人。
隻不過,自然也不會有任何表露。
殤蕩抬著眸子,在銀製麵具後慵懶地掃過這九道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