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是得到這卷軸,本來托人交到女皇手中即可,他卻非要貪心進殿麵見,簡直是自尋死路。更何況,他人不知,他卻是親自為殤蕩係上蒙眼的黑布,知道那底下是怎樣一張絕世麵容,也正因此,他係黑布時故意遮住他大半麵容。
俊美男子冷笑,白虧了他長了這樣一張臉。
然而,殤蕩的話卻讓他震驚了。
也讓大殿眾人震驚。
隻見那立在大殿中央的風華絕代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不急不緩地道:
“我想入暗刹。”
大殿一片沉寂。
“放肆!”
方才冷笑的俊美男子大喝。
“你以為,暗刹是什麼人都能隨便進的嗎?來人,把他拿下去!”
那俊美男人顯然在暗刹很有地位,周圍立刻上來一排黑衣人,按住殤蕩的雙肩。
然而殤蕩卻也沒有反抗,任由他們抓著,依舊是一副不急不緩的樣子。
隻不過,嘴角掛著的那一絲邪肆的笑意,有些冰冷。
“你可知道——”
大殿之上,那幽幽的女聲又一次響起,帶著迫人的威壓。
“要入暗刹,必將經曆生死考驗。你可知,你向我求的,可不一定是賞賜,而是——”
“求死。”
森涼的話音,沒有一絲情感,仿佛說的不過是隨手捏死一隻螻蟻的命一般。
殤蕩冷笑,抬眸望著那簾後若隱若現的身影:
“這麼說,女皇是給我這個機會了?”
“大長老。”
女皇聲音落下,珠簾後的陰影中出現一個幽幽的人影。
“在。”
古井無波的聲音,卻伴著極為強大的靈力波動。那靈力波動遠在殤蕩之上,殤蕩無法判定那大長老的確切實力,不過,大概是——
圓滿?
“他若想要,便讓他去罷。”
暗刹女皇話音落下,珠簾後忽然間消失了蹤影。
能夠隨意消失於無形,撕裂空間,暗刹女皇的實力,果然已到了傳說中的天境。
“羽非”
階上的大長老發話。
“你帶他去荒沼吧。”
階下那個俊美男人上前,抱拳領命道:
“是。”
說罷,他掃了殤蕩一眼,冷冷道:“跟我來吧。”
荒沼,是進入暗刹的第一關。
與其說過關,倒不如說是折磨。很多人,從這荒沼中出來時,都是生不如死。
荒沼帶有其特殊的腐蝕性,能夠壓製靈力,並且天生對一切有生機之物強烈抵製。也就是說,隻要是活人,進去後必然會覺萬蟻噬心般難耐。
而暗刹的第一關,便是在這荒沼中堅持五天。
這五天中,可以隨意使用靈力。隻是,荒沼可怕就可怕在,越使用靈力,生機越盛,荒沼的反噬力量便越強。
羽非帶著殤蕩走進荒沼深處,饒是以他的定力,都已覺難受。
回想起當年他自己在這裏呆的那五日,羽非現在還渾身起雞皮疙瘩。
羽非看向殤蕩,他麵上的黑布已經揭下,羽非眼底閃過一絲陰狠。
這男人,竟讓他感到莫名的威脅。
更何況,若是要女皇陛下看到他這副勾魂攝魄的麵容——
羽非手一揮,黑色的荊棘倏然射向殤蕩!
殤蕩眸光一冷,幽黑的靈力瞬間將荊棘包裹。猙獰的黑色荊棘頓在半空,在氤氳的沼氣中顯得極為可怖。
羽非沒想到,他一出手,竟能製住這黑色荊棘。
下一刻羽非眼中的恨意更濃了,他絕不會讓這個來曆不清的男人,威脅到他在暗刹的地位!
“怎麼,這還沒進暗刹,就要抗命了嗎?”
陰陽怪氣的語調,殤蕩卻隻是淡淡瞥了他一眼,說話的語氣卻比羽非還要邪肆張狂:
“你這是要暗中加料嗎?”
“你有意見?”羽非咬牙切齒道,“別忘了,怎麼對你進行考核,都是我說的算。”
“若是有意見,”羽非獰笑,“你可以選擇不加入暗刹。”
殤蕩森冷的眸光掃了羽非一眼,幽黑色的靈力散去,任由黑色荊棘纏上了身。
羽非見此,笑意更濃了。他卻不知道,自己在殤蕩眼中,已是早晚必死之人。
被這黑色荊棘束縛,看他怎麼撐過這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