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雷霆穿透幽黑的火炎,眼見便要觸及殤蕩。然而殤蕩靈巧地退身,同時騰起一片黑煙,裏麵裹挾著層層疊疊的暗黑與血紅交織的靈印。那是噬魂血印。
“黑巫術!”
與我的呼聲同時脫口而出的,竟還有一個人。
林映天。
林映天立刻收了手。他目光冰寒地仔細打量殤蕩,似是要以目光將他穿透一般。被一個紫府境強者以這般眼神看著,任誰都會心裏涼了半截。我抽了抽嘴角,本以為是殤蕩竟不知何時招惹到了這林映天,卻驚訝地發現殤蕩眼中也閃過一絲疑惑。
“你會黑巫術?”林映天咬牙切齒地問道,“你是加勒學院唯一會黑巫術的學員殤蕩?”
殤蕩眯了眯眼眸,卻依舊微微點了點頭。
“你可知道,我堂堂林家家主是如何知曉你的大名的?”
這話說得更為咬牙切齒,我甚至還從中聽出了一絲狠意。
殤蕩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招惹了這位林家家主,隻是執晚輩之禮恭敬答道:“不敢當。”
“襲擊歡兒導致她昏迷的巫術,便是源自南疆的黑巫術!”
林映天話音本不高,誰知卻在最後三個字上音調陡然轉高。一聲暴喝下,林映天帶著白色雷霆靈力的手猛然探出,一把狠狠提起殤蕩的衣領。殤蕩未想到一個頗具名聲的長輩會這般暴怒地出手,一時猝不及防便被提到了林映天手中。
暴怒的林映天勒緊殤蕩的脖子,殤蕩被憋得臉色蒼白。
“林家主!”我忙上前道,“歡兒受襲擊時殤蕩並不在場,其實當時和歡兒在一起的隻有我一個人,林家主若有什麼懷疑,也該來問我才對!”
“你這風屬性的靈力根本不會巫術,更何況,巫術不用在場亦能施展!”林映天卻對我的話不以為然。
我急得咬了咬唇畔,知道再說什麼也沒用,隻好以熱切的目光望向南宮。
“師父!”我焦急道,“殤蕩是加勒學院的學生,總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被帶走吧?”
南宮看著我,緩緩轉向林映天道:“如若此事真是殤蕩所為,我們加勒學院也必會嚴懲。但現在殤蕩是加勒學院的罪子,被關在有求有應屋卻偷偷跑了出來,尚未定罪。就算要帶走他,也還請林家主等加勒學院把一切定奪了再說。”
“胡說!”林映天一把推開殤蕩,竟要向南宮出手,“歡兒昏迷你們加勒學院卻不予知會,要不是我們自己得到消息敢來,還不知你們要包庇這小子到什麼時候?這黑巫術在普天滄國境內都尋不得解救之法,別說是在加勒學院,就是整個天滄國你還能給我找到第二個黑巫師嗎?”
我這才了然,原來林家不是不尋求解救之法,而是這黑巫術在天滄國竟這般稀罕。不想歡兒原來中的竟是黑巫術,難道在加勒學院還有第二個黑巫師嗎?卻又躲在哪裏?
“你打不過我,林映天,莫要太高看了自己!”南宮說罷,灰色的袖袍一揮,幽黑的靈力也激射而出。然而還不待兩方靈力相接,一股幽綠色靈力破空而至,帶著陰森腐敗的氣息。
天空中忽然傳來一陣詭異的笑聲,一個暗黑的身影插進兩者中央。
“今天加勒學院可真熱鬧啊。”一隻肌膚已經潰爛的骷髏般的手從黑袍中伸出,摘下了寬大的黑色大罩帽,“不過這小子是我的獵物,誰也不許碰。”
罩帽下露出的麵孔也是腐朽而蒼白的,上麵似洞一般的瞳孔中散發出幽綠色的光。他一開口,陰森而腐朽的氣息頓時彌漫了空氣。
伴著那股令人難受的氣息,他的聲音在我心頭震響:“我是冥府第四使,冥魘。”
他是真雲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