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蕩跳出,隻需再下落一個瞬間,就會將對岸那頭隻係了一顆石子的繩索拽下來,落入峽穀。
他如自由落體般下落著,眼見他已越過崖邊的平行線,繼續向穀底掉落。
那一刻,我真以為他就要這樣摔下去了。
然而奇跡發生了,那係有石子的繩索另一頭竟忽然間停住,仿佛以石塊為支點黏在了地上。隻見單手拽著繩子的殤蕩雙腳也攀了上去,貼著繩索吊在空中上下彈動了幾下,然後那繩索竟硬生生地支撐住了殤蕩的重量。
另一邊係著石塊的那頭繩索,仿佛小小的石塊有千斤之重,就算半空中有殤蕩掛在那繩索上,卻也是一動不動。
殤蕩始終單手拽住繩索,雙腳盤住,另一隻手在半空中結成手印。
“是荒天印!”
那一刻我恍然,驚呼出聲。
“總歸是看出來了。”殤蕩在離我們不遠處的半空中盤著繩子,因持續地操縱荒天印臉上已有細密的汗珠。
“殤蕩手上的靈印正是當初在蒼梧野對付鳳清兒那兩個家夥的那手,能夠產生無形的壓力,可以用來壓迫敵人也可以用來防禦,隻不過此刻被他用來壓迫對麵的小石頭。”我解釋道。
“原來如此!以靈印壓住對麵繩子的另一端,這樣繩子兩邊相當於都被係住了!真是個好主意!”琰兮最先明白過來,讚歎道。
“隻是他隻能單手抓繩索,卻該如何爬過去?”
林歡兒的一問,卻是道出了一個在欣喜下都被我們忽略的問題。
我注意到係在樹幹的這頭繩索要較壓在地上的那頭高一些,喃喃自語道:“繩索是向下傾斜的,這家夥難道能夠……”
我話未說完便停在了嘴邊,因為殤蕩下一瞬的驚人舉動吸引了我們所有人的注意。隻見他兩腿盤住繩索倒掛,撤下腰間係著的一條布帶,以未結印的手抓住布帶一頭,身形在空中一蕩。瞬間布帶便脫手揮過繩索套住,再看他手中已拽住了布帶兩頭,而帶子正掛在繩索上!
“他真是要滑下去嗎......”林歡兒有些不可置信的說。
“繩索這麼粗糙,一條掛在上麵的布帶幾乎不可能被帶動……”琰兮喃喃道,“不過他既然是殤蕩……”
更驚人的一幕發生了,隻見石頭那頭無形的壓力似乎忽然鬆動,繩索開始滑向崖邊。
“要撐不住了嗎?!”林歡兒驚呼。
然而就在那一瞬,強大的幽黑靈力從殤蕩原先結印的手中向後噴射而出,產生一股強大的推力,推動著另一隻手拽住布帶的殤蕩順著繩索向下滑去。而就在靈力射出後的下一瞬,殤蕩手中又恢複了結印的手勢,係有石塊的一端繩索在崖邊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住了。
呼!
殤蕩在半空中劃開破空的風聲,我們也舒出長長一口氣。這一波三折的過程終於結束了,那個令人擔憂得心驚肉跳的家夥到了對岸,縱身躍上了懸崖。
我遠遠望著那個修長的身影將繩索上係著的石頭丟掉,然後繩索便被牢牢係在了對岸一株粗壯的樹幹上。盡管遙遠得看不清他的麵龐,可我的靈魂感知力卻能夠感應到,對岸的那個靈力此刻還依舊有些波動。
畢竟,這是一般人連想都不會想的辦法。
“別發呆了,該我們了。”
林歡兒笑著拍了拍我的後背,一副完全知道我在想什麼的眼神。我愣了一下,瞬間明白了這小丫頭的意味,想到這小妮子不定在心中把我描繪成什麼模樣,我便氣不打一處來。
剛想擠兌她幾句,卻見她此刻正目光炯炯地盯著已先上繩索的琰兮。看著這小妮子此刻寫在臉上的擔憂,我這才心下一笑,安慰道:“不會有事,一會兒我們就都過去了。”
有了係好的繩索,琰兮過得很快。接著是蘇均,歡兒,也都一一過去了。此刻輪到了我,我向對麵笑著招了招手,便攀上了繩索。
繩索有些粗糙,雖爬得有些費力,但我卻並不害怕。
然而到了中間,我偶然間抬頭看對麵剩下的距離時,卻看到了幾張驚愕又嚴峻的麵孔。
“怎麼了?”
話未問出口,卻聽得對麵的殤蕩喊“住手!”
我被嚇得立刻頓住,看著對岸隊友的目光,這才反應過來什麼。回了下有些僵硬的脖子,我的目光掃向來時的方向。這一看卻不要緊,卻嚇得我差點脫手。
隻見一個曼妙的身影正在對岸拎起繩子的一端,另一隻手中赫然是一把反著光的尖刀。
那曼妙的身影正是不知何時冒出來的柳無花,她這一刀若是下去,我便又要見閻王了。
此刻,顯然對岸的幾位隊友都很是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