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長老的話，如雷般在我耳邊炸響，將我從對這宏大世界的沉浸中拉回。
“這是黑木劍的劍法，還有石壁上的圖案你也可以參考。之後我會來檢查你的進度。”
南宮將一副卷軸扔到我麵前，便頭也不回的走開了。
於是，我開始沒日沒夜的麵對著這幅宏大的天幕，思索著石壁上繁複的步伐身法石刻，翻閱著卷軸記載的玄奧劍術，看宏大天幕中萬千生靈。
不知過了多少個這樣的日夜，直到南宮長老又一次出現了。
他向我發動了一個巫術，不是試圖侵犯和控製我的體內，而是在半空中與我的靈力攻擊對碰。
“不對！”
他手指一彈，空中巫術那黑色的煙霧便消散了。
我一個踉蹌，同時垂下了手中的黑木劍。
“我的確是按照劍術的意思來的，可是我的靈魂感知卻總覺得有一絲別扭。”
南宮聽了我的喃喃自語，眼神一亮，目不轉睛地盯著我問道：
“你能夠感受到？”
“不錯，我的靈魂感知力一向很強。我能夠感受到黑木劍中有一部分感覺與我契合，可是又另有一部分在背道而馳。我盡力想要控製它的全部，卻做不到。”
“你竟然能感知到黑木劍中的力量……”
“因為我修煉了……”我剛欲脫口而出“靈訣”二字，卻忽然想起殤蕩曾對我說過的靈訣的珍奇。我知道此等功法普天下可能隻此一個，它本應當成為我永遠的秘密。但南宮長老已是我師父，他將這把珍貴的黑木劍給我，這些日子來的教導也早已讓我信任。更何況，我急於知曉如何控製這把黑木劍的答案。
“你修煉了什麼？”
南宮長老眯起了灰色的眼睛，接住我停下的話問道。
我猶豫了下，終於還是開了口。
“我修煉了靈訣。”
“靈訣？！”南宮幾乎驚呼出來，“真的是靈訣？”
我待得他平靜下來，才又問道：“師父，這是否與我控製不了黑木劍有關？”
“不不，不會。”南宮依舊有些情緒激動，搖頭道，“靈訣隻會讓你擁有強大的靈魂力量，不會妨礙你對法器的控製，倒是你能夠感知到黑木劍中的力量卻是可以解釋了。”
我從未見過總是繃著臉不動聲色的南宮長老有過這般情緒波動，可見一旦泄露出靈訣的存在，在這片大陸上能夠引起多大的震動。
“怪不得，怪不得……”南宮長老凝神地喃喃自語，我卻不知他在“怪不得”什麼，“不過你擁有靈訣這件事還是不要說出去，可有其他人知道？”
“除了師父外，就隻有殤蕩了，並沒其他人知道。”
南宮長老凝神點了點頭，我卻看不出他眼中的意味。
“嗯，不要讓其他人知道。我們還是回到劍術的事上。我也無法解釋為什麼黑木劍中會有一部分力量在反抗你，畢竟我沒有靈訣去感知其中的力量。我想這隻能靠你自己去收服它，這一點上我幫不了你。不過，你倒可以試試去順從它。”
南宮長老說著，渾濁的灰色眼中似有光芒閃爍。
“你可知道黑木劍除了因為它自身的黒木材質的屬性外，還為什麼能夠克製巫術？”
“是否因為其中還有其他的元素？”
“不錯，黑木劍中還有一種極其罕見的材質，叫做風眼。這風眼是在極北之地的黑色風暴中，凝練了風暴的內核而成。黑木劍中的風眼屬性極為霸道，這才注定了黑木劍隻能由純正的風屬性的人來使用，除了風屬性以外哪怕有一點其他的靈魂雜質都不成。這也是為什麼，從來沒聽說過會施展巫術的人還能夠擁有克製巫術的力量。因為他們的靈力是風火雙重屬性。”
南宮頓了頓又接著道，“你可知道我為什麼要你去感受風？”
“因為使用黑木劍需要風屬性的……”
“不對不對。”南宮搖搖頭直接打斷了我的話，“因為巫術講的是控製，侵入人的體內，擾亂靈力波動，控製或迷惑人的意誌，進而攻擊和侵蝕靈魂，那其中帶有一些火屬性的霸道意味。然而使用黑木劍需要的風屬性卻不一樣。風是自由的，來去無蹤。一個渴望控製，一個追求自由，你說這兩個能不相互克製嗎？”
一個渴望控製，一個追求自由。
一個霸道，一個自在。
我反複念著南宮長老的那句話，目光望向天幕。風在其中遊蕩，無影無蹤。
風。
這是我的靈魂屬性嗎？
原來我自己卻並不懂得它。直到此刻，我的心眼打開，才在那一片自由的天地間豁然開朗。
那一刻我有一種感覺，如果再來一次，我一定能夠用黑木劍與剛才南宮長老的那個巫術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