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白衣的玉笙寒不知從何處走出，人群自動讓出一道路來，似乎生怕沾染了那一片潔白的衣角就會褻瀆了他一般。
俊美的麵龐，飄逸的身姿，冷峻的目光，當他一出現，就已經與芸芸眾生劃清了界限。
玉笙寒停在了南宮麵前，一句話未說，甚至連一絲笑容都未露，隻是微微彎身對南宮長老鞠了一躬。南宮雙手扶住他，未待得他完全彎下腰去。
“自此到靈會開始前一個月，我會教你繼續研習巫術和提升靈力。”
“是。”
玉笙寒應罷，便立在了南宮長老身旁。
南宮長老轉頭看向我們這邊，在他嚴肅的目光注視下，我心裏總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事一般。
我側了側頭，躲過南宮那攝人的目光，捅了捅身旁的殤蕩耳語道：“喂，以後你就要對著這麼一副冰山臉了，看你還樂不樂得出來。”
我完全想象不出，今後成了南宮徒弟的殤蕩臉上若也是一副南宮版的嚴肅表情會是什麼樣子。但顯而易見，那一定是極其荒謬的，因為我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然而南宮愈發嚴肅的目光很有效的止住了我的笑，隻聽他那雄渾的聲音道：“殤蕩，我知道，你和玉笙寒一樣，也會巫術。但你我性子不符，而且……””
南宮頓了頓，卻說出了一個令眾人有些驚訝的評語。
“我擔心你品行不端，心術不正。”
四周一陣微弱的嘩然，同是收徒，待遇卻有些差距。本是一件榮耀的事，被南宮這麼一說，卻從天之驕子變成到有些挽回正途的味道。
我看了看身旁的殤蕩，卻見他一臉平靜。他那平靜的目光深處，卻是一絲傲然的不屑。
“不過，你的確天賦異稟。隻是你若要當我徒弟，須得日後聽從我言，不得有任何違背，否則哪怕我廢了你的靈力，你也不得有怨言！”
此話一出，又是一片嘩然。廢掉靈力，是極重的懲罰。一旦丟失了靈力，便是任人宰割。
然而殤蕩的一句話，卻更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抱歉，南宮長老，我曾拜過老師學習巫術。盡管短暫，但我曾說過，一生不再拜他人為師。”
那一刻，我似乎從他那微微勾起的嘴角看到了一絲不屑和昂揚。
他是加勒學院有史以來，第一個拒絕副院長收徒的人！
話剛出口的一刻連南宮的臉色都有些難看，然而瞬息後他已是不動神色，板著臉道：“那也罷了，不必勉強，也許對你我都好。但我說過今天要收兩個徒兒……”
南宮將目光從殤蕩身上稍稍移開，停留在了他的身側。
“雲挽菡，你總不會拒絕我吧？”
我心一驚，一抬眸正對上南宮長老那雙嚴肅又渾濁的灰色眼睛。
“我？我不會巫術……”
那一瞬間，我心中隻有驚訝，話也說得支支吾吾。
“你的靈魂屬性的確不適合巫術。”南宮說著，袖袍一揮，手中出現了他的木劍，“不過，我會教你法器。”
南宮長老，加勒學院德高望重的副院長，除天通老人外靈力最高的人。
沒有靈力基礎，沒有家庭背景，不適合法術又沒有法器的我，實在想不出來我為什麼要拒絕。
我彎身鞠躬，發自內心的誠摯。
“多謝南宮長老。”
多年以後再回想，萬千感慨在心頭。真不知那時鞠的那一躬，是對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