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有人在叫我。那聲音好像是殤蕩。他很少叫過我的名字,永遠都是懶散的對我勾勾手指或是隨意一指。
旋轉,天地在旋轉。
巨大的貓臉在我眼前旋轉。
貓臉越來越大向我壓來,大到幾乎要把我壓得窒息。在那即將壓抑到極限的一瞬,巨大的貓臉忽然崩碎,碎片扭曲成了一團黑球,跳躍著向一個方向奔去。
那一瞬我感覺到了邪惡,還有其中散發的令我暈眩的靈力波動。那團模糊的黑球,會不會是殺死貓的元凶,偷盜血靈花的禍首?
“它要跑了!”
我大喊著追了出去。
然而我卻不知道,我的所作所為在周圍人看來卻像瘋子一樣。一會兒驚恐一會兒痛苦,忽然間暈眩得搖搖晃晃,又忽然間叫喊著瘋跑出去,對著虛無的空氣張牙舞爪。此刻的我甚至聽不見,殤蕩在後麵追來時的喊聲,還有穆長老惡狠狠的咒罵。
“你別走!你這該千刀萬剮下十八層地獄的凶手!”
穆長老悲痛至極竟忘了使用靈力,隻是撲上去抱住殤蕩死纏爛打。殤蕩無奈,將他一把狠狠甩開,他向我追來後那留下的一句話音還未散去:
“穆長老你慢慢兒哭,貓不是我殺的,節哀!”
殤蕩追上來,看到的是我對著空氣說話的這麼一個場麵。
“你是誰?或者我是不是該問,是什麼東西?”
我對著那團黑黝黝的東西說。
“你能看到我?”
那東西沒有麵目,沒有表情;說出的聲音也沒有語調,沒有情感。我目不轉睛地盯著它,看著它一點點向我靠近。此刻,我的世界除了它之外,感受不到任何其他,甚至也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追上來的殤蕩。
“你是唯一一個能夠看到我的人……”
它緩緩靠近著,我感覺到它毫無波瀾的空洞聲音在我心中激起了一絲同樣的邪惡。
隨著它的靠近,我暈眩的痛感越發強烈,頭痛欲裂,然而它那黑色的氣團反而在我心中勾起了一種想要去觸摸它的衝動。
“你別過來……”
這種未知的邪惡引誘,讓我心底忽的顫抖起來。
然而我卻控製不住的伸出手去,想要觸摸那吞噬一切的黑色。我以為那團黑煙會是摸不到的,誰知觸手卻是一種滑膩膩的感覺。
我心裏一陣作嘔,暈眩更加劇烈。
我想要將手抽回來,可手上卻怎麼也動不了,似乎我的心意已與我的肢體分離。我不得不感受著那滑膩感,直到看著那團黑黝黝的東西在我的觸摸中消散。然而它的消散並沒有給我一絲安慰,當它全部消失的那一刻,我背後出了一身冷汗。
“你想知道我是誰?”
之前那個沒有情感的空洞聲音,此刻竟不是從我耳畔鑽入,而是在我自己的腦海中回響。我的心咯噔一下,升起了一種極度的恐懼感。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那聲音沒有因我的不答而消失,又一次在我腦海中回蕩。
我想勾起嘴角譏諷地笑一笑,然後罵一聲“騙子”。
可我知道我沒有。
因為這時我看到自己忽然出現在血靈花靈域的外麵,感受著自己體內那從未有過的充沛靈力。我抬起一隻手,揮了下長長的灰色袖袍,那靈力罩就輕而易舉的消失了,仿似聽命於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