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晨妝轉過頭,輕撫著她的長發:“這不是沒事兒了嗎?”
“夫人,良妃娘娘、公主和小皇子來了。”煙青從宮門處走來,稟到。
“快請!”轉而又吩咐瞳兒,“讓小琛子和小應子搬些椅子來,告訴星禾沏茶。”
“是。”
“蘇姐姐,”榮芷牽著榮昊雋,一蹦一跳的向她跑來,梁綺茹在後麵邁著蓮步,款款走來,溫柔端莊。
“美人姐姐,”榮昊雋倚過來,甜甜的喚道,一雙清澈的大眼望著她。
柳晨妝莞爾一笑,寵溺的揉了揉他的額頭。看到梁綺茹已到身前,想要起身行禮。
“妹妹身上有傷,就不要行禮了。”
“蘇姐姐身上的傷還疼嗎?”榮芷的眼眸中流露出關切的目光。
柳晨妝淺笑著搖了搖頭:“不疼了。”
“美人姐姐,以後誰欺負你,告訴雋兒,雋兒讓父皇罰他抄一百篇《道德論》。”雋兒舉著小拳頭,表情認真的說道。
梁綺茹在一旁忍不住掩嘴輕笑,見柳晨妝一臉茫然,她連忙解釋道:“上次,他貪玩,不小心燒了老師的衣服,皇上罰他抄一百遍的《道德論》,有許多字他還不太認識,抄起來十分困難,所以從此,他就以為這是最嚴重的處罰了。”
柳晨妝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心中卻隱隱有些感動。
“好!”她歪著頭看著榮昊雋,笑靨如花的說道。
榮芷輕輕敲了他一記暴栗,笑道:“笨蛋!這算什麼最重的懲罰。最重的懲罰是……是……誅九族。”
榮昊雋摸摸頭,不滿的嘟著嘴說道:“說好不許敲頭的,會變傻的,小姑姑又欺負雋兒。”
“就欺負你,哼!”榮芷哪會在乎他隻是一個四歲的小孩兒,回口道。
看著她們鬥嘴,柳晨妝笑得更開心了,不再注意什麼形象,不再在乎笑不露齒的宮廷禮儀。
“美人姐姐笑起來真好看,比母妃還要好看。”榮昊雋情不自禁的說道,說完又覺得不對,歪著頭偷偷的打量著梁綺茹,見她神色和緩,並無不悅,才鬆了一口氣。
在場的人都被他滑稽的動作逗樂了,一時間,長傾宮內笑聲一片,甚是熱鬧。
“看來她們相處得不錯。”長傾宮門外,榮璧默默的看著宮內的一片和睦,微微揚起了嘴角。
“皇上不進去嗎?”小林子在身後低聲問道。
榮璧擺了擺手,“不用了。”他隻不過是路過這裏,順便過來看看,並沒有打算驚擾她們。
沒過一會兒,榮璧就轉身離開了。
“其實皇上不用每年都親自去請,吩咐奴才去就是了。”
“華太妃畢竟是長輩,朕親自去請也不為過。”再過七日就是春元節,每年這個時候他都會親自去請她參加宴會。
“可是,華太妃每年都……。”小林子垂下了頭,欲言又止。
榮璧了然一笑,負手望著天際,眼神有些飄渺,令人捉摸不透。
他知道她不會去參加。
眾人皆知,華太妃長年深居太和宮,吃齋念佛,平日裏也不出宮門半步,隻有每年祭祖大典、跨年夜宴才會出席。即便他親自去請,也是無濟於事。
雖然她並不是他的生身母親,榮璧卻十分敬重她。華太妃是個了不起的女人,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一不通,甚至對兵法也十分了解。年輕的時候曾隨父皇微服私訪,用自己的獨到的思維見解破除了幾個令人匪夷所思的懸案,還經常為父皇分憂解勞,提出了一些利於國家建設的意見條例。
父皇曾稱她為當今天下“第一才女”。
可自父皇薨逝之後,她的親生兒子——當今欽王爺榮晟又遠在千裏之外,駐守邊疆,所以她便平下心來,吃齋念佛,再不理世事。
“你還記得朕小時候嗎?”榮璧突然說道,“有一次朕在禦花園玩,不小心踩壞了父皇最喜歡的‘七月美人’,正好被華太妃碰見,她怕朕受到父皇責罵,花了一天**,不眠不休的救活了那株‘七月美人’。當時她說了一句話讓朕記憶特別深刻,她說‘今日本宮能替你救回這株花,來日本宮未必還能幫你救回更多的花’。華太妃對朕的影響也是極大的。”
說完,榮璧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然後大步往太和宮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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