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禦川……嘶……很美嗬……”隨後,男人眯起眼睛細嗅尊杯之中的佳釀,宛若珍寶一般。
隨著內史屁顛屁顛的從閣樓上連滾帶爬的出來,禦川和韓兵都有些驚愕。
“不知是子川先生大駕光臨,南陽內史騰有失遠迎了!特來向先生謝罪……”
努力爬起來的人,還沒來及的拍一拍臉上的灰塵,便仰首作揖對著馬車裏女扮男裝的楚禦川謙遜道。
王翦咋舌之際,也不得不佩服自家娘娘這一招打草驚蛇。
然而真正疑惑的,隻有楚禦川一人,她已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哪知道在這時候被她吼下來一個南陽內史騰出來?她無意撇頭看了看四周,目光在半空中戛然停止住,遙遠閣樓中,一個男人以同樣的目光向她看過來……
那是多麼尖銳明亮的眼睛,直直就看進了人的心底,楚禦川立即撇開了目光,就差那麼點點,她的心事可能就被悉數窺探了。
那人是誰?
這是楚禦川的第一個疑問,看著南陽守這樣從酒肆閣樓上滾下來,按照這個推理上去,是那個男人,南陽守一定在和他喝酒。
他知道她?
也知道她真實身份?
他到底是誰……
禦川眉頭深鎖,不再回望那高閣上的男人,回首對一邊保持作揖姿勢很久的南陽守道:“內史大人哪裏的話,子川才是受寵若驚呐。”
“快!快給老子退下!”南陽守一個臉色過去,巴掌直接扇到了韓兵頭子的後腦勺上。
這熟悉的一幕,令楚禦川想起了四年前被師父從秦國大牢裏救走,前往齊國的路上,遇見的那個鎮守在秦齊邊境的將守,他也是因為常年得不到重用,而鬱鬱不得誌的人,然而在遇見對他來說極為有利的人物之後,那副為官者的嘴臉,瞬間就會變成虛偽的討好者……
王翦不屑的輕哼一聲,禦川則一直保持著淡笑:“內史不必這樣教訓下屬,他們也是忠於職守。”
“子川先生大人大量饒了你了!還不快滾!”南陽守直接就是一腳跩在了下屬的屁股上,將他踹的老遠……
楚禦川汗顏……‘這個南陽守真是……’
“大人,請過來一下。”禦川示意南陽守附耳,滿臉胡子的南陽守宛若中了蠱術一般乖乖的將頭側了過去。
“剛剛與大人喝酒的男子,大人可否告訴在下?”禦川輕瞥了一眼那高樓的櫥窗,卻已經不見那男人的蹤影。
“哦哦!他是前幾日遊曆到韓國的謀士,名氣不大,但是為人睿智,他自稱尉繚。”南陽守如實回答道。
“尉繚……”楚禦川輕聲呢喃。
一旁不知自家主子和那見風使舵的南陽守在嘀咕些什麼的王翦一臉迷惑,隨後問若有所思的禦川,卻被其輕輕搖頭憋回去了一肚子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