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當年李清風便經常偷偷與太子騎著風影馬到處閑逛,因此也不需要什麼磨合,直接就可用。馬與狗一樣,都是對人極為忠誠的,一別經年,也不見得會陌生。
“為了明天的比試?”
“先生明鑒,正是。”李清風微笑著回道。
“恩,你等會牽走就是。”鄭玄平靜的說道:“你走後這些年,我一直致力於研究學術,也極少外出了,風影原本就與你相厚,如今就送給你吧。”
“恩師,這如何使得,風影可是您的好友送給您的,清風隻需借用一天,萬萬不敢索要。”李清風臉色錯愕的回道,當年他可是親眼瞧見鄭玄的那位朋友將風影帶到鄭玄這兒來的,那時風影還是一匹小馬駒。
哎!鄭玄聞言長歎一口氣,他的那位老友已在五年前去世了,睹物思人,難免心傷,“說了給你就給你,長者賜不可辭,怎麼為師給你的東西你還不要。”
“不敢不敢。”李清風連忙回道。
“我一生中隻收了三個弟子,太子、你和膜脫人蕭定遠,定遠是你走之後才來的,你們應該很熟了,太子就不說了,你和蕭定遠為師都甚為滿意。”鄭玄捋了捋飄逸的長須說道,他當然知道蕭定遠作為膜脫國使者來到了京師,而李清風則是護送之人,“你以前不是一直想要我那把吳道子畫的扇麵的折扇嗎?明日隻要你贏了,為師也送給你。”
“當真?”李清風情不自禁的說道。
吳道子乃是鄭玄當年的好友,有畫聖之稱,他作的每一幅畫都價值萬金,而且其一生中隻畫過一次扇麵,便是當年為慶賀鄭玄六十大壽所作,如今吳道子已逝,他的墨寶更顯珍貴。這扇子李清風當年便垂涎不已,但那也是鄭玄的喜愛之物,一直不肯給他。
“當然,為師豈是信口開河之人。”鄭玄板著臉說道。
“那清風多謝恩師厚賜了。”這次李清風倒不在推脫。
“還要看你有沒有本事拿到了,哈哈哈哈。”說罷,師徒二人對視一眼,不禁逗笑了起來。
“恩師,還有一件事要向您稟明。”李清風收住笑容,對鄭玄說道。
“什麼事?”
“是這樣的,我在五州平原時遇到了一個叫方正的人,此人仗著家裏財大氣粗,橫行鄉裏,並且目無法紀,公然咆哮公堂,但他卻得到了聖人學院發出的貢生卷,成為了貢生。”李清風將方正之事告訴了鄭玄。
“竟有這樣的事?那方正可是宛縣方家的人?”鄭玄吃驚的說道。
“就是就是,那方正小兒仗著自己的舅舅是五州都督府的長史,不僅公然在宛縣縣衙恐嚇朝廷命官,還光天化日之下在靈州城強搶名女呢,因為公子打了他板子,他還想叫人殺公子呢,這種人怎麼配做貢生。”趙極插嘴說道,他也知道聖人學院的貢生結業後,可以直接到地方生做官的事。
“沒錯,他那舅舅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還護短想要抓我們公子呢。”杜三也插嘴道。
“恩師,當時蕭定遠也在場。我並非是要中傷那方正,而是此人確實行為惡劣,若他以貢生的身份進入學院學習,日後說不得會到地方上做官,那豈不是又要殘害一方百姓。如今,大周朝野已是極為頹靡,貪髒枉法叢生,若學院再不把好關,則大周危矣。”李清風慨然說道。
“豈有此理,想不到王院長逝世之後,竟會出現這等事情,差點讓宵小之徒進入學院。”鄭玄勃然而怒道,李清風是他看著長大,自然不會騙他,“清風,這事我記住了,等會我便去學院內查察。”
鄭玄口中所說的王院長,乃是已經逝世的聖人學院前任院長王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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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鄭玄發話追查,一批平時作風不撿,行為惡劣的地方大員子弟,紛紛被聖人學院追回了貢生卷,取消了貢生資格,這之中首當其衝的便是方正。
接到聖人學院通知之後,方正第一時間便想到了是李清風在其中使絆,直恨得牙癢癢,便欲跑到京師來找李清風麻煩,不過被他的舅舅五州都督府長史吳之正攔下了。
吳之正雖然也十分惱怒自己疼愛的侄兒被取消了貢生資格,但他畢竟是混跡官場幾十年的人物,來日方長,李清風總有落到他手中的時候,於是他深深的在心中咽下了這口怒氣。
雖然在京師吳之正這樣的四品官員一抓一大把,但在五州平原他卻是一言九鼎的人物,既然方正去不了聖人學院上學,他便將其安排到了五州的地方軍中,做起了將軍。
這在後來還對李清風照成了一絲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