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楓在死亡麵前都不曾眨過眼,但現在他竟有些發抖,的確韓楓是在發抖,一個死都不怕的人還有什麼可以讓他害怕,也許韓楓並不是害怕,而是有什麼東西衝擊了他的心靈。
那老人再次嗬斥道:“想不到神劍門居然出了你這個敗類,弑師叛門的罪你知道嗎?”
葉秋聽到神劍門這個名字,耳朵都跟著震了一下,又是神劍門,朱丹的身世和神劍門有關,而如今韓楓也和神劍門有關係,韓楓是殺害師傅的叛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時,那人群中俊美的男子走了出來,他的手有些激動得發抖,指著韓風道:“真的是你殺了我父親嗎,他可是把你當成兒子來對待的,你怎麼可以下的去手。”
散亂的頭發遮住了韓楓的眼睛,如果可以看到,你會看到韓楓的眼神充滿了痛苦,充滿了懊悔,那是深深自責的眼神。韓楓選擇了沉默,這便是他的答案,他是默認了弑師的罪嗎?
那老人道:“這次不能再讓韓楓逃了,抓住他。”
一群人把韓楓圍住,每一個人都是以一敵十的好手,韓楓沒有要逃的意思,更沒有要戰鬥的意思。他的心也許現在並不在這,也許飛到了很遠,飛到了以前在神劍門的日子。韓楓的劍快,殺人夠狠,這並不是他的手快,手狠,而是他的眼睛。在他眼裏,所有人都是獵物,而自己便是那雄鷹,他有一雙敏銳的鷹眼,他的眼有多快,出手就有多快。可如今,那雙眼黯然,迷離,沒有戰鬥的欲望,更是有一種看透生死的傷懷。
這時有人暴喝一聲:“全部讓開。”說話的是那俊美的男子。他握著那把和自己身高差不多長的劍,他的威嚴就像這把劍一樣,所有的人聽到他的怒喝都散開了。他的美,他的劍,都是那麼獨一無二,他是如此的鶴立雞群,而現在,他要做一件事,做一件他自己不想做但不得不做的事。
“真的是你殺害了我父親嗎……師……兄?”那俊美男子問道,那最後師兄兩個字,是那麼的讓人為之心酸。
韓楓一振,也許那師兄兩個字深深感觸了他,又或者他剛剛從過往的噩夢中驚醒。韓楓,一個冷血的劍客,他的心本應該像他劍一樣冰冷,一樣的無情,而他以前真的是這樣,可現在他仿佛變了個人,到底是這個外強內柔的男子才是真實的韓楓,還是他本就是那麼的冷酷無情,就連韓楓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吧。、
韓楓道:“十年了,嗬嗬,你們沒有忘記,我也沒有忘記,那一晚我手上的確沾滿了恩師的血,要殺要剮隨你們。”
那俊美男子道:“你承認了?”
韓楓抬起了頭,那雙眼睛不知何時已經發紅,他的嘴裏似乎是有鮮血流出,是他音後悔而咬出血了嗎?
韓楓緩緩道:“師弟,對不起。”
世上沒有什麼比對不起最能傷害人,這三個字每個字都比刀還利,比穿腸毒藥還毒。什麼時候,對不起三個字成為了一種無言的解釋,這三個字中包含了多少說不出的千言萬語,包含了多少傷痛和心碎。我害怕聽到這三個字,也許每個人都害怕聽到這三個字。
這就是韓楓的回答,他是承認了。
葉秋看著韓楓和那個俊美的男子,他看的出這二人以前的關係也許親如兄弟,而如今卻要割袍斷義,血肉相殘,兄弟間的情誼是男人最看重的,如今情義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刀劍。
那俊美男子沒有了剛剛的激動,在韓楓說出對不起那三個字時,他變得冷酷,變得冰霜。“出手吧”這三個字就是他對韓楓“對不起”三個字最好的回答,或許除了這三個字便沒什麼可以回答了。
韓楓抽出了劍,那一劍抽的快,像是抽掉了所有的記憶。而那俊美的男子也拔出了他那把格外長的劍,但他拔的很緩,似乎不想拔出來,可最終他還是拔了出來。
沒有要說的了,二人各持著劍向對方衝去,那兩把劍的劍尖都指著對方的劍尖。兩把劍靠的越來越近,那兩處的劍尖就要撞在一起,就在雙方的劍要交接時,韓楓突然垂下了劍,轉過身去,那俊美男子的劍長,轉瞬間就要刺穿韓楓的後背,他想收也已經收不回來了。
“鐺”那把劍沒有刺到韓楓,而是被一把菜刀格回。那把菜刀就貼著韓楓的背,而那把劍就刺到了菜刀上。那俊美男子愣了一下,心中似有一絲的喜悅,他為父報仇要殺了和自己情同手足的韓楓,可在韓楓放棄抵抗,自己可以一劍殺了韓楓的時候,他的心為之一痛,好在憑空多出了一把菜刀。這突然出現的菜刀冥冥中給二人帶來了恩惠。因為這把菜刀不僅救了韓楓的命,更是阻攔了一場兄弟相殘。
葉秋料到了,在葉秋看到韓楓那雙泛紅的眼睛時,葉秋就知道韓楓不是求戰而是求死,葉秋也知道那俊美男子心中更是不想殺韓楓。
葉秋和韓楓相識不久,更是不知道韓楓的過往,但葉秋從韓楓的那雙眼睛中看到這其中必有內情,不知為何,他心中相信韓楓不是弑師的凶手,葉秋也奇怪,自己一向討厭這喜歡裝酷不搭理自己的韓楓,可在韓楓求死的那一刻,他發現他對這個男子有了一絲的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