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數日的風雪竟就在這日停了,而且天空清澈不像還有雪的樣子。
這日才淩晨,醉鄉樓裏一掃以往的沉寂,格外的熱鬧。大小的商賈們都收拾著商隊齊齊往東麵的淮安奔赴。隻有一隊人馬朝著西邊趕去。
趕過一段路後,太陽出了頭。金黃色的陽光就這樣撒在雪上,反射著點點的銀光。田野山林都蓋著厚厚的雪,一切都安寧得如此美好。
趕了一段時間的路,馬們有點吃不消。所以部隊放慢了速度,散漫得走著。劉華兒邊走邊觀察。莫翎王一行共5個隨從,其中有三人配備明顯要高幾級,他們分別著墨色、紅色、青色綢緞衣服。
這應該是晉北王朝死士部隊七色軍中人。晉北柯沁家族的親信軍隊,由墨、紫、紅、黃、藍、青、橘七色組成。墨係善飛刀、紫係善毒、紅係善快刀、黃係善暗器、藍係基本為女子,善色誘、青係善輕功而橘係善易裝。七色係每係有10人左右,越高級,身配相應顏色飾物就越大。像這三位全身都是相應顏色,應是最高隊長。
而其它兩個應該是低級一點的戰士。
他們五人閑散走在他和莫翎王兩邊,但是卻是監控了各個角度。確實訓練有素。
“小王能問你個問題麼?劉公子。”
莫翎王突然打斷劉華兒的觀察。
“王下,請講。”
“你對君先生了解甚多,也曾為郝赤王朝帶過路。你看起來不是本地人,敢問你是何方人士?”
劉華兒聽出來言語中的試探。
“回王下,在下西吉人士。因為早些年騷亂,西吉不安定,便帶著家中老母和小妹遷至此。正如你所見,未能高中,也沒有謀生手段。後來發現醉鄉樓信息流通很大,便做起著打探消息掙錢的生意。”
“那你收集君先生的消息,是想投入其門下?”
“我等愚笨之人怎敢期望入君先生門下?君先生於我有恩,我不過是想有機會當麵謝恩,還有一些私事要確認。”
“所以你故意透露消息給我,就是為了讓我帶你上路?”莫翎王依舊笑著,劉華兒眼眸中卻開始出現不安。
“您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一開始。”
“那為何還要帶上我?”
“因為你用處大大!”莫翎王笑得更燦爛,仰首策馬。“要趕路了,趁著天氣不錯,多趕些路程。駕!”
一隊人開始全速朝著隴蜀方向前進。
果然不過3日腳程。
出發第3日,莫翎王和劉華兒一隊人已經到達竹海邊緣。
一望無際的竹海,因為連日大雪,竹子被雪壓彎,你壓我我壓你,把竹林深海顯得更加幽暗。
莫翎王酷愛雪白色的毛大氅,現在他站在那裏幾乎要與雪地融在一起。
“劉華兒,這竹海太深,竹子又多被壓彎,馬兒是進不去了。現在隻能徒步走進去。”
經過三日的同行,劉華兒真的深深感到這位王子的好相處。就如同這樣,如果忘記他的身份,是一個老友的語氣。
“王下,我們不能輕易入竹林。竹林深且無標記易迷路。加上白雪茫茫,更不能辨別方向。一進去估計走上10天半月也沒有進展。”
“說得對!那你可有何好方法?”
“在下有個方法,不妨一試。”
“哦,請講!”
“據在下了解,這竹海深處有個天然溫泉,君先生生性怕寒,應該會在溫泉附近居住。我們隻需要圍著竹海邊緣走,發現泉水流出的地方再沿著進竹林。這樣可以辨別方向,也可騎馬。”
“聽起來很完美。就這麼辦。”
一行人又騎上馬,開始沿著竹林邊緣行走。
莫翎王跟在劉華兒身旁,一直側頭看著他。
“劉公子,你對君先生了解遠在我意料之外,你連君先生生性怕冷都知道。”
“王下知道當年西吉之亂是君先生出手擺平的,所以西吉有不少人見過君先生。我自然聽得多。”
實際上,是君先生親口說,我本涼薄之人,怕冷到要命。
劉華兒低下頭,君先生,好久不見,可還好?
本以為這一次應該不會再出任何差錯,卻沒想到還是不對。
劉華兒坐在火堆旁,煩躁得用手搓著頭發。這種方式是他自上次失敗之後,苦苦研究而得,沒想到,也不外如是。
他們一行人已經沿著竹海邊緣走了十日,卻沒看到一點點溪流的影子。倒是連夜宿在寒雪地裏,讓他膝蓋的舊傷複發。現在連上馬都比較困難。更糟糕的是,莫翎王似有舊傷,連日的極寒,讓他已經非常虛弱怕冷,縱使穿著兩三件毛大氅,臉還是白如紙,毫無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