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二哥!…嗚嗚嗚…你不能就這麼走了呀!你不是說要教我認詩麼…”隻覺耳側隱隱傳來一陣柔弱的抽泣聲,傷心極了,若是他人聞之恐怕也要為之惻動。
範安躺著的身子突一抖動,他緩緩睜開雙眼,隻見一女孩趴在他胸前悲泣著。
“這是哪兒?!我怎麼會在這裏?!小菲怎麼樣了!?”見身旁站著一群素未謀麵的陌生人,他驚異問道。
正欲要起身,卻頓感全身一片刺痛。
“二哥!你醒了?你沒事吧?!”趴在他胸前的女孩似乎是被嚇到了,她急忙問道。
這時,一個白胡子老頭走上前去,兩指搭在範安的脈搏上,沉眉把觸一番後,隻聽他拱手喜道:“托知縣大人鴻福,二公子已經轉危為安,身體已無大礙了。”
那被稱為知縣大人的男子聽到這話,憔悴焦灼的麵容驀地寬鬆許多,看他模樣,應該是已經年過半百。
這趴在胸前的女孩也是一臉欣喜地看著範安。
範安有點不解了,他緊說道:“二哥?二公子?...我不是在醫院嗎?你們是誰?!”
老頭見範安如此,似乎沒有多大反應,繼而對那知縣大人說道:“二公子剛清醒,可能對之前的事暫時失憶,大人不必見怪。”
“那個...大叔,你搞錯了吧?!再說,你不會治病也不能亂說呀…我很正常的,好不。”範安皺著眉頭道。
顯然是看不懂這老頭的操作。
知縣大人聽了範安的胡言亂語,有些不知所措,這時其中一個穿戴華麗的婦女看了範安兩眼。
隨即說道:“既然安兒已無大礙,那我們就先退下吧,留秋水在這照看便可。”
一旁的一個俊俏小子也應和道:“娘親說的是!弟弟大病初愈,還需時間調養,我們就先退下吧。”
那知縣大人原本是要說些什麼,但聽後,卻是欲言還閉。
眾人陸續離開房間,隻留下一臉疑惑的範安和那被稱為秋水的女孩。
對於剛剛發生的一切,範安真是不明所以,但全身疼痛的他,卻也沒心思去想,正感口渴,便對那女孩道:
“那個…是護士麼?你這穿的...倒是很別致呀!緩和醫患關係嗎?能先遞杯水給我嗎?有點渴。”
女孩聽後立馬起身,從旁邊的桌上拿來盛滿水的杯子。
“喲…這杯子也挺複古的呀,是仿唐宋嗎?不過,這住院環境就真不能複古了,連蜘蛛網都有,會被投訴的!”範安接過水杯,又指了指那牆角說道。
然後慢慢挪動著身體靠到床邊。
“二哥,這確實是現在製的杯子,你小心點呀…大病初愈,還是讓我扶你靠著吧。”女孩輕聲道。
“不用,不用!護士姑娘,你真是多禮了哈...”範安尬笑兩聲,然後趕緊坐起咕嚕咕嚕把水喝完,又忙說道:“我真不是你說的什麼二哥,護士姑娘你真認錯人了!還有,是誰送我來的?小菲怎麼樣了?”
看來宋大夫說的對,二哥暫時記不起以前的事了,所以才會這般胡言亂語,女孩心中肯定道。
然後女孩又耐心解釋道:“你真的是我二哥,我叫範秋水,是你的妹妹。至於小菲姑娘是誰,秋水就不得而知了,大哥送你來時,並沒有提到其他人。
你已經躺了三天了!幸好宋大夫醫術高明,要不然秋水也以為二哥不行了。”
“你打住!”範安示意她先停一會。
聽到這個解釋,他心中更覺牛頭不對馬嘴,腦中不斷回想剛剛發生的場景,突然猛地清醒一般。
他旋即皺眉問道:“你剛剛說杯子是這個時候製的,那現在是什麼時候?!”
“現在是景祐元年,上皇帝剛剛改明道為景祐!”女孩答道,“怎麼了二哥,難道這也不記得了嗎?”
“景...景祐?!就是那個仁宗趙禎?!”範安一驚,他雖是一個工科生,但對曆史也有那麼一知半解,因此一聽景祐二字就瞬間意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