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喝酒(2 / 2)

葫蘆裏麵剩下的酒本就不多,寧休悶著腦袋灌了兩口即是喝個精光,他喝酒之時是屛住呼吸往喉嚨裏灌,這下他喝完之後竟發覺自己的口齒間沒有半點的酒氣。

“這不是酒?”一口酒下肚,寧休特意細細地回味幾下,仍是未嚐到半點酒味,疑惑地問道。

老頭白了他一眼,罵道:“你懂個狗屁,竟,竟敢說老夫的酒不是酒。”

寧休再是回味口中的感覺,遲疑了片刻,如實地說出自己的感覺:“可是它沒有酒氣。”

“那,那是你心中沒有酒氣。”老頭偏過頭閉著眼睛,說了一句寧休極不理解的話。

寧休原本還想再問,又怕惹得老頭再生氣,兩件事情權衡之下隻好閉嘴不言。

小二的動作很是麻利,未過多久便抱著兩壇子酒送到了老頭的麵前。

“掌櫃說這是今年最後的兩壇。”

老頭嬉皮笑臉地衝那小二說道:“好說,好說。”

小二放下一句話便走得老遠,他剛剛見識了那些大漢在空中飛舞的神奇場麵,半點都不願意呆在這老頭和寧休的旁邊。

“剛才我幫了你,你現在是不是也幫幫我?”老頭立起半倚著桌旁的身子,清了清喉嚨問道。

寧休捧著那個紫紅葫蘆,認真地應道:“老人家請說。”

“嗯。”老頭沉著腦袋點點頭,斂住笑意,站起身說道:“你將這兩壇酒給我裝進你手裏的葫蘆裏去,一滴不許漏。”

老頭晃悠悠地邁出兩步,猛然回頭看了寧休兩眼,說道:“這酒可是好酒,開了封若灌不進葫蘆便要失去味道,如果你灌不進去就必須全部喝掉,記住,這兩壇酒一滴不許漏。”

寧休望著老頭走上客棧二樓的身影,很想知道漏了半滴算不算,不過,他眼下完全沒有心思再想其他,因為擺在他麵前的兩個酒壇已是讓他犯了難。

其實,紫紅色的葫蘆不大不小,寧休剛好雙手剛好可以托住其底部,但桌子上的那兩壇酒卻是大出葫蘆多少倍,他試著將葫蘆拿去與其中一個酒壇比較,單從外麵看來,那酒壇竟可以裝下整個葫蘆還有空餘。

更為讓他犯難的是葫蘆口隻有手指頭那般大小,而那酒壇則雙雙張著一張圓圓的大口,寧休是絞盡腦汁也想不到怎樣可以做到一滴不漏的將這些酒都裝到葫蘆裏去。

他設想過把桌上兩壇酒喝光,但隨後他不禁放棄了這個想法,一是他很清楚這兩壇酒自己根本喝不完,二是他覺得這畢竟是酒,即便是沒有酒氣的酒。

入夜已不知過去多長的時間,起初鴻升客棧內那幾個飛揚跋扈的大漢也都是不見了蹤影,自從客棧的大門被店小二合上之後,屋內即是完全地靜了下來,尋不到一絲一毫其餘的聲音。

寧休坐得很正,他將自己的雙手放在腿上,隻管盯著桌上的兩壇酒和那個葫蘆,若不是他時不時還傳出些咳嗽聲,想必任何人都會當作凳子上的少年早已睡著了。

他背後的衣物上有一塊類似手掌形狀的血跡,在客棧內昏暗的燈光之下呈現出一種紅黑色,他的身旁擺著一個被粗布包裹的畫卷。

“不漏一滴。”

寧休伸手握著那個紫紅色的葫蘆,沉默良久才又見其有所動作。

隻見他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往後退了兩步,將那葫蘆放在凳子上,揭開葫蘆的蓋子,再是拍開一壇酒的酒封,雙手抬起桌上的一壇酒,看似是想往葫蘆口裏倒。

寧休心想葫蘆本身很小,不可能裝下兩壇酒,是以他決定先用一壇酒試試。

清冽的酒正是要自酒壇口流出,他忽然停下手上正在進行的動作,因為寧休發現這樣倒酒確實要漏出很多。

他隨後小心翼翼地將那壇酒放歸桌上,盯著葫蘆皺了眉。既要做到將兩壇酒都裝入葫蘆,與此同時又要做到不漏一滴,在寧休想來,這根本是完全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寧休這般想著如何能做到一滴不漏,又如何將兩壇酒都裝入葫蘆,想著想著覺得眼皮越來越沉,他下意識地晃了晃腦袋,竟更是清晰地感到一股他無法抵抗的疲乏感。

酒壇子仍是穩穩地立於桌上,寧休盯著它,眼皮分分合合已不知多少次,這般過去許久,隻見那昏昏欲睡的寧休忽然一把拉住酒壇口,竟將其直接抬起往著嘴裏灌去。

沒人清楚他為何突然決定喝酒,也沒人清楚此番這酒入口的味道,但僅僅是在片刻之間,寧休已足足地喝盡一整壇酒。

幾乎是眨眼後,再去看寧休,他已經趴在那桌上沉沉地睡了過去,昏睡於另外一壇讓他絞盡腦汁的鴻酒旁邊。

而寧休並不知道,給他這個任務的老頭正站在二樓內的一個房間之內,透過房門上的縫隙,笑眯眯地望著他。

“這下夠你小子睡個三天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