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軒然大波在下午醞釀,晚上爆發,午夜到達第一波高峰,而當事人卻絲毫不知情。
令言將手臂撐在車窗上,扭頭看著窗外。
其實窗外什麼也看不見,黑漆漆的,隻能看得見倒映出來的兩個人的側影。
離市中心越來越遠,轉眼間,點點燈火已經被拋到了很遠的身後,一直沒有人說話,空氣中隻有淡淡的香水味兒。
“到底要去哪裏啊。”聽到信息提示聲,令言一邊拿出手機一邊問景喬。
景喬看著前麵的路,搶過令言手上的手機就扔到了車廂後的座位上,“說了,帶你私奔,手機有什麼好看的。”
“不看手機看你啊。”
“看我就夠了。”
令言看著他沒有表情的側臉,哼了一聲,“你是不是有什麼瞞著我?”
“嗯。”
令言幹脆回過頭來,專心盯著他的表情。
“雖然我很帥,也不用看得這麼入迷吧。”
景喬依然直視前方,目不斜視。
“看你有沒有心虛。”
“不然你來摸摸看。”
窗外隱隱約約有密集的樹叢的影子在輕輕搖晃,令言環視一圈,空氣中飄來縷縷海水的鹹腥的味道。
“三更半夜,跑來山上幹什麼?”
“私奔當然要找深山老林了。”
前麵的路越發狹窄崎嶇,看似已經進入了蜿蜒盤旋的盤山公路。
令言歎了口氣:“有病。”
“你怎麼知道?”
景喬轉頭看她。
“看路啊,黑燈瞎火的,萬一不注意,我們就要一塊死在這兒了。”
景喬看著令言,握住她的手,緩緩地,掛上了最高檔。
身邊是懸崖,懸崖下麵是洶湧的海水,波濤聲嘩嘩傳來,幾乎要掩蓋了發動機的聲音。
油門已經一踩到底,借著朦朧的月光可以看到嶙峋的山石和茂密的植物在急速後退。
三更半夜,盤山公路,飆車,令言突然覺得自己的心髒開始放鬆下來,好像沒有比這更加輕鬆愉悅的事情了。
都有病,她想,景喬也有,她也有。
“想死之前通知我啊,讓我有點心理準備。”
令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被景喬一直握在手中。
“怕不怕。”
“怕什麼?怕死麼?死有什麼好怕的,活著都不怕。”
景喬牽起她的手指,放到唇邊,輕輕地,吻了一下。
一生裏,總會遇見似乎早已注定的人,不得不隨緣的事。
論壇上,所有圍觀群眾的熱情不但沒有減退,反而隨著事情的進展,越來越高漲。
更多的人開始推波助瀾,擴大事情,名義上在那解決問題,實際上看熱鬧不嫌事大。
海市蜃樓連爆猛料,大家幾乎已經不知道該去看哪件了。
一開始被扒皮的當事人傾顏瞳色現身,首先一頓哭訴,說自己因為掌握了某人的把柄導致了別人陷害她,然後開始一點一點,放出當時海選被禁賽的全部內幕,所有人嘩然,立馬就蓋過了她自己的全部黑料。
畢竟,這些一看就是從內部流出來的資料,幾乎沒有造假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