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喬一夜沒睡,跑去酒吧坐了半宿。
從暮色深深到天光微亮。
勾兌出來的雞尾酒花花綠綠,就像是古城毫不掩飾的商業化。
各種顏色的燈光砸在他身上,他整個人就像這杯酒一樣,變換著色彩。
不時有陌生的看不清麵目的女人過來搭訕,他不說話,也不拒絕,隻是用一種詭譎的似笑非笑的表情盯著對方,知道對方被這種盯得人心裏直發毛的眼神嚇跑。
從那次事故以後,他就開始變得隻能在喧囂嘈雜的地方才能找到安寧,就像聲嘶力竭的搖滾樂,就像這種魚龍混雜的酒吧。
隻有在這種地方,腦子才能完全放空,什麼也不去想,什麼也不用想。
頹廢地過了一晚,他卻依舊毫無睡意。
令言剛剛登入上遊戲就被從天而降的人嚇了一跳。
【私信】海沙變成魚:還以為有人偷襲,我差點就習慣性地拔刀了。你幹嘛。
【私信】白景秦橋:有件事想告訴你。開語音。
白景秦橋邀你組隊。
令言點擊加入,開了YY。
“什麼事?”
景喬一字一句地說道:“資料沒拿,電腦也沒黑。”
“失敗了?”令言皺皺眉,“也沒關係的,總會有辦法的。”
景喬深深凝視遊戲裏的人,就想透過它,看見另一張真實的,明豔的臉。
“不是,沒有失敗。薛飛做慣這個的,黑了他很簡單。”
“那是……”
“我有一件事,想要告訴你。”
“嗯,好呀。”令言看著路上走馬觀花的風景,輕輕回答。
海沙變成魚跟白景秦橋同乘,這一次白景換了一個比較奇葩的坐騎,一麵飛毯。
兩人像波斯王子一樣盤腿坐在上麵。
有些怪異。
令言托腮,卻遲遲沒等到景喬說話。
“你想說什麼?”
“沒有取出來的原因是,突然發現,這個人跟我曾經的一個仇人息息相關,所以,我在自己的目的和你之間,選了我自己。”
啊?
令言此時驚訝更多一些,馬上回過神:“嗯,應該的。”
“你怎麼不生氣的?”
“你並不欠我什麼啊。”
景喬歎了口氣:“我本來應該高興的,可是,我又不高興了。”
令言幾乎要懷疑他是章唯假扮的了,突然這樣,真是,太不習慣了。
“你放心吧,我沒有怪你。我本來就沒有資格要求你什麼的。”她想了想說。
“你為什麼就不能覺得你有呢?”
令言:“你別這樣,好不習慣……”
景喬輕輕笑了起來:“真是失敗啊,又沒撩到。”
令言鬆了口氣:“還以為你怎麼了,這樣才正常嗎。”
景喬心中五味陳雜,卻不露聲色。
景喬:“我問你,如果朋友也是一種愛,你,最愛誰?”
令言突然福至心靈,想到別處看過一段話,大意就是男人心裏永遠住著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難道景喬是要自己哄哄他?
令言:“最愛你啊。”
景喬:“你在學校住吧。”
這是什麼轉折?
令言狐疑:“不是,不過很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