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什麼裝?”童瞳喝道,卻見她細細的眉毛輕輕一挑,示意自己回頭看。一回頭,就看見風雪中走來了四個人,正是小東、小黑、李素眉和江小花。於是她哎喲一聲就摔倒在地上,摔得無比的逼真,卻把白靈也拉倒在了雪地之中。
長袍君明本不想管這事,可是他覺得自己能從輪回裏爬出來認清自我,好歹也和那定天山河劍的主人有關,若不是他,自己恐怕還在昏昏沉沉的做著鬼物,繼續在命運中輪回。上次一戰,自己也有些勝之不武,這次就算幫他一回,一概兩清,便托了黑玉琉璃寶光王樹,踏步便迎了一條雪龍而去。
那雪龍中二人,自擒了先生和初雪,就急急遁走。其中有一人著黃衣,瘦瘦高高,麵黃而肌瘦,長了一雙漆黑對眼,顧盼之間邪異之極,方才正是他出手撈了二人,笑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回,卻是我們二人要在主人麵前露臉了!”
另一人則是個身材高大的漢子,穿著一身的紅色紗衣,在這風雪之中敞了胸膛,露出黑毛根根如針刺,奇的是在那胸毛之下竟隱約見得一抹紅色肚兜兒。聽得此言,竟作那女兒相的嬌滴滴地笑道:“黑大,白二這兩個家夥,沒什麼真本事,溜須拍馬倒是無所不用其極,我早瞧他們不順眼了,這回主人應該知道你我兄妹,才是主人左膀右臂!”說完,二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二位且莫高興太早,還是把人放下為好!”
這正得意間,卻聽得有人冷聲一笑。二人順聲而尋,隻見在自己二人的正前方,遙遙立得一人。這人身著長袍,長袍及麵,辯不清樣貌。他背了右手,左掌中托得一株黑玉怪樹,怪樹有枝無葉,枝挑向天,宛若遊蛇吐信。漫天的風雪近不得他身,凡塵俗事難入他眼!正是一個渾身上下誘著奇詭,卻又杳然若翩風姿獨異之人。
“呔,你又是個什麼鬼東西,竟敢管你家黃三爺的事!”那瘦高之人張口便喝斥出聲,把手一揚又幻出那巨手,想來捉君明。
長袍君明冷笑,也不作聲,隻把右手在那黑玉琉璃寶光王樹上一轉,轉出一條道黑光,黑光一突,就將那巨手突了個大窟窿,順勢一攪,攪作稀爛。
二人見得他本事了得,收起輕視之心。那黃三站在那雪潮之上,將雙手在腰間一叉,定神凝魂,須臾,兩眼之中妖異之光大作,突然一聲大吼,引那長袍人看將過來,與他對視,突地那妖異之光飛射而出,沒入長袍人額間。隻這一眼,也是有得來頭,正是這黃三的拿手看家本領。與小東的雷火神劍主掌殺伐不同,他這妖異之眼,可定人神魂!與人爭鬥之時,被其一眼看定,自然任他收拾,端的邪異無比。
隻是這往日無往而不利的本領,今日卻注定要在這裏折了威風。長袍一聲冷哼,玉樹波光暗蕩,在自己心神之中一掃,就將那藏入其間的妖異之光掃散。心中怒意暗生,方才大意之下,竟被這小小妖物定得一瞬,惹起些許恍惚。他殺意一起,從那怪樹上竄出一條黑霧,黑霧直奔那黃三而去。黃三不敢硬接這黑霧,揚手就是萬千毫芒突射而出,迎著黑霧打去。隻是他仍然小看了這黑霧,但見那黑霧化為一蛇,蛇口一張,就將那毫芒盡數吞下,再行一卷,就將那黃三卷了個結實,往回一拖,就要吞了他。
“四弟救我!”黃三驚駭欲死,縱聲大呼。而那紅衣漢子也沒有料到長袍君明這般狠辣,瞬息之間便擒了黃三。忙把主人所賜的寶物祭出,那寶物是一枚古鏡,鏡中藏有金烏之光,這光一出,就將那霧蛇化作虛無,救了黃三。輕喝一聲,張口一吐,就有一張彌天羅網飛出,兜頭就向長袍君明鎖去。
“咦!彌羅耀日鏡!”長袍君明驚咦一聲,不懼反喜,踏前一步,右掌急拍,黑玉琉璃寶光王樹綻出黑霧如潮,潮聲如洪泄,就有無數霧蛇對天長嘶,倏爾化作一張巨口,那巨口對著羅網就是一吸,將其吸得個精幹。紅衣漢子見自家本命神通敵不過他,隻得把那古鏡懸了,催出幾道金烏之光,與那黑霧拚鬥。
突地,那長袍君明一振長袖,已立身在那古鏡上方,將掌中黑樹拍的翻轉不休,把那古鏡的金烏之光盡數壓了下去,伸手一探就將那鏡拿在手中。那二人見主人賜下的寶貝不僅奈何他不得,反被其收走。心中驚駭,已生退意,當下就要遁走!卻聽那人冷聲說道:“把人留下!”,說完把那黑霧摧動,就要將這二人拿下。
二人見敵他不得,還是保命要緊,便扔下先生與初雪,遙遙遠遁。
見二人遁逃,長袍君明也不追趕,隻是把先生和初雪用霧潮裹了,又把那古鏡細細端祥,半晌,灑然一笑道:“原來假的,不過是存得有幾點金烏神光,我還真當是那彌羅耀日鏡!”,又見先生二人猶自昏睡不醒,遠遠見得小東等人尋來,便將二人扔在了風雪之中。
杳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