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突聽得窗外一聲冷哼傳來,房間裏突然就一暗,伸手不見五指。
“小東!保護童瞳!”先生一聲輕喝,身子就竄出了窗,再一閃,就不見了人影。
小東追之不及,怒道:“他奶奶的爆米花,為什麼每次都是我!”,頭上卻重重的挨了一記,回過頭,姑奶奶的眼睛在黑暗裏亮晶晶的:“怎麼?葫蘆娃,你不樂意!咦!小花呢?”童瞳左右一陣亂摸,卻沒有摸到江小花。
小東怒了,都找樂子去了,誰還在這裏呆著!抓起童瞳的手,就跳上了窗,窗外月色正中天,映得滿湖清冷。四下瞅瞅已不見人影,不過卻難不倒他。並指成劍便引了心魂,心魂卻顯示一左一右,往哪追?
“快飛啊,你幹嘛!頂多我請你連吃三天法國大餐,補身子!”
童瞳站在窗上,看著滿眼的月色,滿湖的秋水,興奮莫名。卻見小東左點右點:“腳兒彎彎,搬上梁山,梁山有位,豬蹄寶貝……”
“飛咯!”小東點定方位,嘻嘻一笑,攜了姑奶奶就開始飄蕩在月下湖上。
先生劍遁而走,江小花緊緊尾隨。突然皺了下眉頭,一扭身子卻往反方向而去。
皓月當空,她飛舞在那月色之下,一揮手中青笛,一道青色玄光甩出,把那黑暗之處打出個人來。那人懸立於一株樹上,長袍揮舞將青光壓下,身邊左右侍立著兩個粉嫩的嬰兒。右手卻托得一物,正是那是花精小蟲。那花精見了江小花翅膀急扇,卻怎麼也飛不出他的掌心。
長袍人略一低頭含禮,說道:“大人恕罪!”,隨即在掌心一吹,去了禁法,小花精便立即脫得自由,飛到江小花麵前上下翻飛。
“我不會殺人,但會揍人!”江小花很認真的說。
長袍人看著月下的江小花,知她已經怒了,自忖自己未必能接下她的清風明月咒。隻得退後一步,再施一禮道:“君明並不願與大人為敵!”
“不願,那麼說你敢咯?”江小花與童瞳久處一處,已沾得幾分她的氣息,心中就有忿怒暗生。
“大人勿惱,君明隻想從大人處得知一事,取得一物!”長袍人再頓。
江小花從懷中掏出一物,正是那被布裹了的孽鏡,隨手拋了拋,將手中青笛一展,笑道:“你不就想知道如何成神,以及想要這鏡子麼!打得過我,我自會告訴你!”
“既是如此,君明得罪了,大人莫怪!”長袍人一聲長歎,邁出一步站定,慘白的右手緩緩托向天空。莫名的氣息和意誌在他的掌心滾動,漸爾凝成一物,這物方一出現,就吞噬了一切光明。仔細看去,這物乃是一株無根無葉之玉樹,黑色的樹枝彎曲盤旋有若利刃,沉沉轉動之時,又似毒蛇吐信,竟如活物。
長袍人持了此樹,一身長袍無風自動,仰天一喝,那樹便蕩出道道黑霧,轉眼就將蒼穹盡布,手掌一翻,無邊無際的向江小花壓去。
江小花不敢大意,青笛作劍,震出青光如虹,在那黑霧之中往來穿梭。那黑霧裏吐出黑絲如蛇,聲聲嘶鳴,忽爾四下成群,圍著她齊齊尖鳴。
“不成器的邪物,也想吞了我!”江小花輕喝一聲,手中青笛青光大作,在其身前身後一轉一拖,頓時蕩清寰宇,將那無數的黑蛇蕩作齏粉。身形更不停留,青光一點,直直點向長袍人手中之樹。
長袍人將樹一轉,蕩出黑霧如潮向那青光迎去,青光與黑霧兩相一觸“嗡!嗡”聲響不絕於耳。江小花再度輕喝,青光大作,破開那黑霧便正正的點在了樹上,隻把那樹打得好一翻搖晃,方才收住笛光。
“嗬嗬,你打不過我!等你能打過我,再來找我!”江小花開心一笑,提了笛子就走。長袍人也不攔她,怔怔的看著手中之樹歎道:“欲複你昔日榮光,何其難矣!”
“君明兄,秦廣來也!”
正在此時,一聲長笑自長袍人頭頂響起,一道鋪天蓋地的氣息朝他掩襲而來。
“哼!”長袍人冷哼一聲,左手輕拍右掌之樹,頓時道道黑霧升騰而起,將那頭頂一本巨大的書冊頂住。再拍一下,又將那遁至身前的陰陽筆定得一定。
“你想撿便宜也沒那麼容易!”
一身大紅龍袍的秦廣從黑暗之中踏出來,笑道:“我之所想,就是兄之所欲!兄欲成神,須得往我這生死冊走一遭,才能脫得因果!”
“你之因,非我之果。秦廣,奉勸你一句。你就算把這生死冊修成,恐怕真正第一個上榜的,就是你自己!”長袍人冷然說道,一揮袍袖,轉瞬遠走。
“若它能成,秦廣何惜此命!”秦廣手撫生死冊,紅袍激揚。垂眼看去,那三個字幻化多端,隱澀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