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嶺之上有處小屋,那是照看梅林之人住所,卻也不用擔憂,換上了一煮藥童子上去,長離出奇的平靜,除了每天要處理多一點的事務處,便是看藥書,去看一下靈瑤的傷,夜裏按時入睡,似是不曾擔憂。然他進房內,究竟是不是在休息呢?
誰也不清楚。
第一天漸漸過去,江左盟中人都在擔憂著,第二天天方破曉,黎綱便跑到賀嶺之下去等候,同等的還有峭龍幫的一青衣弟子!
兩人兩看生厭,別過頭去,誰也不願先離場。
盟內依舊忙碌,靈瑤無聊地躺在床上,分明已經好了,鳳凰大哥還是不讓她隨意走動,至於他們所擔心的,靈瑤嗤之以鼻,梅長蘇至少還能活上十年呢,有必要擔心嗎?
她不知道的是,這十年是用什麼換來的,若是知道,她還能笑得出來嗎?
直到第三天早晨,兩人方從賀嶺之上下來,若再晚一步,黎綱都想帶人衝上去了!他急忙上前去,卻見自家宗主氣色雖差了點,卻也沒想象中的那樣,放鬆了口氣。
兩人在賀嶺之上談了什麼,無人可知,便是照顧梅長蘇的童子也不能知。
束擎天與梅長蘇到廊州之中見了公孫家人,又聊了一會,方才辭別。
一出門,束擎天的目光被一個少年的身影給吸引住了,少年在院中練著劍,專注得連額間汗水都忘擦,而在一旁石桌之上坐著一個青衣男子,手奉一書,不時抬頭輕輕頷首,眉眼間帶著笑意。
少年見此,更是專注地練劍,一套劍法落下,少年興奮地跑了過去,“哥哥,我練得好不好?”
“劍法精進了不少,切不可驕傲,知道不?”男子拿出手帕為他擦了擦汗,“快去換件衣服吧!”他無意間一抬頭,看到了門外的束擎天,微微一點頭,相遇像感應到什麼似的回頭看了一眼,很快就像看到陌生人似的望了一眼,又轉頭與男子說了一句話,便提劍往屋內去了。
“束幫主,”梅長離起身朝行禮,束擎天走了進來,細細一看,驚異地道:“是你?你是江左盟的人?”
“束幫主認識在下?”長離頷首,問道。
“四年前,金陵茶館,你說的那個孩子,是剛才那個少年嗎?他叫什麼?”束擎天急切地問,自那次離開之後,他便後悔了,想要回到茶館找人,卻來晚了,人早已走,又因幫內傳來信息,無奈之下隻能回去,後一經查,原來他的兒子並沒死,死的那個孩子不過是一個孤兒,他的孩兒被一位老人撿走了,而查到那老人,卻隻已亡故,他曾收留了數位孩子,卻在死後,孩子被人拐賣到各地,後來查遍了所有都找不到一點信息,隻得依照他年輕時的畫像去尋找,那青年不說那孩子長得很像他嗎?
可惜也沒查到什麼。
長離望著他,綻起一抹譏笑,“是他,可那又如何?當年是你放棄了他,莫不是還嫌他活在這世上髒眼?想要除去他?”
“不,我怎會有此想法?公子,可否讓我見他一麵?三年前之事,確是我之錯,畢竟我以為他已經死了,我不能允許有人拿他來開玩笑,更不能讓人利用他來做什麼事情!在你離開之後我便後悔了,後來我方才發現小兒仍活著……能否讓我見他一麵,讓我,抱抱他,與他說聲對不起,隻是見一麵!”束擎天放下了嬌傲,請求道,單從少年的麵容,他練劍時氣勢,他可以確認那一定是他的兒子,從他對眼前之人的態度可以看出,他很依賴這個青年,
若是青年不能認可他的話,相信那孩子也是不會認可他的,為了他的孩子,驕傲而已,什麼不可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