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思禮似乎明白了什麼,笑道:“暮晗姑娘無需擔心,九王爺是我請過來的,一來,有他在,沒有人能打擾;二來,思禮的事他都知道。”
九王爺?我默念了一遍這個新的稱呼。看來這兩人的關係的確不簡單。好吧,主人都這樣說了,我還能怎樣?況且,源思禮說得對,有他在,確實不必擔心有人來打擾。想著,一夥人便隨源思禮入了屋。
源思禮屋內的布置如人一般簡潔出塵,入眼便是牆上的那幅《洛神賦圖》,應是那天的紙鳶上取下再相表的。沉雅的木藤椅桌分排兩邊,牆角一幾墨案,一些畫卷和筆墨紙硯擺放有致,窗簷一枝吊蘭白玉碧雲,讓人眼角一新,就像源思禮一樣。
“那暮姑娘,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開始?”源思禮一邊給各人倒茶一邊看著我淺笑問道。
我抿了一口茶,惴惴不安地掃了一眼對麵的兩個人。冰人在垂目喝茶,麵無表情;白狐在看著牆上的《洛神賦圖》,笑目彎彎。
一深一淺,一冰一暖。畫麵又矛盾又和諧。
“那就現在吧。”我放下茶杯,站起來微笑道。
窗外的翠竹沙沙,風輕輕的灌窗而入,每個人的麵容都似乎霧氣沉沉卻又那麼清晰,以致後來我回想起來,都能一一記起。如果當時我沒有說那句,如果時間就在當時停止,那該有多好?
四人圍桌而坐,源思禮坐在我對麵臉色平靜,嘴角淺笑;左邊是九王爺拓跋雲,往日的寒光淡了不少,臉上卻一片迷霧,看不清是什麼情緒;右邊便是齊瀛晞,依然是往日的眉目彎彎,卻是一臉正色。
我看看大家的表情,臉色稍有凝重,清了清口音開始給他們講述接下來的步驟和四人的分工。
所謂上古秘術之門其實就是古畫的“氣結”,以五行分布,每幅古畫都會凝聚一道“氣結”,或“福氣結”或“怨氣結”又或其他“積氣結”。要開啟這道門就必須使用幻術“廻幕術”進入畫中回到畫所在前世將“氣結”解開,渡化成開啟者也就是操作靈師的靈力,當五道秘術之門都開啟時,上古秘術便會鎖在操作靈師上,最終由操作靈師以某種方式打開。
我歎了口氣,原本以為下山前我的靈母沒有告訴我的這些,卻原來已寫成了冊子早早地塞在我的包袱裏了。
另外,操縱“廻幕術”的曲子叫“渡引”。因隱琴用千年古木做成,如同舟船一樣能與古畫相通,便為“渡”。所謂“渡引”,要“渡”就必須有“引”,而那“引”我當時以為是那古畫的擁有者,後來才知並非如此,但卻在當時錯有錯著,源思禮也確實是第一道的秘書之門的“引”。
接下來便是分工了。源思禮自然作為“引”跟我入畫的。而在這期間,隱琴會進入一個幻結裏自行彈奏,我需要人幫我保護這個幻結令隱琴不受幹擾,不然會發生什麼我也不知道,或許是就留在前世裏出不來了。拓跋雲是我沒有預算的,所以一時間想不出安排什麼給他,便讓留意著我和源思禮兩人的情況,如果過了時間我們還不回來,就想辦法讓我們回來。好像很重的任務但其實這是空話,我們不回來,他能有什麼辦法?
一切都交代好後,我們便自覺地各司其職地開始了。
“渡引”之曲其實沒有固定的調,在“廻幕術”開始時憑著每道門的“氣結”自行成調。
隻是,我萬萬沒有想到,隱琴聲起時,第一曲“渡引”竟是西漢司馬相如的《鳳求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