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的鑽心!渾身像是被碾壓一般的疼痛!朝暉睜開眼,周圍安靜的十分詭謐,很黑,不像是夜的黑帶有生命的氣息,現在身處的黑暗,仿佛是地獄一般,呼不過氣,難道我已經下了黃泉,不知道父皇現在如何了,可恨的是沒有看到孟灝君夫婦有沒有被夏國處置了。
呼吸越來越急促,感覺空氣越來越稀薄,忍不住呼喊
“啊...啊...”為什麼那麼像是嬰兒的聲音。
伸展四肢,努力的抬起,向四周摸去,感覺包裹自己周圍的是塊木質的東西,四四方方,像個快要腐朽的木箱子,微薄的空氣裏充斥著刺鼻腐敗的氣味,我不是已經死了嗎,為什麼還有觸覺,感覺的到疼痛,時間卻不容我多想,呼吸越來越不夠,累,很累,很想閉上眼好好的睡一覺,恍惚中仿佛看見一個眼神閃爍,臉型略寬的女子,顫抖的抱起了我,嘴裏喃喃自語些什麼.
“爹,我不要嫁給那個粗漢!”耳邊咋的一聲,女人的聲音,尖銳刺耳,像是遇到了什麼可怕的是事情才發出的尖聲。
緊跟著,就聽到“嘭”的一聲,心中好奇,費力的抬起眼皮,不遠處長形桌旁的交椅上坐著個年約四十好幾,皮膚黝黑,身材欣長精瘦,精神氣很好的老漢,拍著桌子,眼神晶亮的對著長女說著:
“下月下聘,不嫁也得嫁!從來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那容得你放肆!薑家與我宋家交好多年,這次家裏死了這麼多鴨子,虧了多少!急的我就差買地了!若不是薑家老爺子仗義相助,這回大家還有閑工夫坐在這喝茶聊天,咱家不能幹這無信無義的事!”
朝暉轉過頭骨溜溜的大眼愣愣的看著身穿鵝黃色春裝的秀美女子,柔順的長發分成兩股散落在胸前,墨黑的發髻上斜簪著蘭花的銀簪,看著柔和溫婉,卻隻是低著頭麵帶悲切,怯於父親的威嚴,大滴大滴的眼淚直落,細白的柔荑夾著手帕暗暗擦拭,我見猶憐。
這時抱著自己的婦人發話了:“大丫啊,不是爹娘不疼你,你看!薑家家境殷實,就一個兒子,看著脾氣也挺好,與你這溫吞的性子倒也般配,雖說長的有些醜,可沒有小姑妯娌之類刁難,隻要是你把薑明哄好了,以後他家的家財還不聽你指揮!”
錢!想我朝暉公主,封地千裏,財帛動人心,孟灝還不是棄之如履,錢財能買來人的真心嗎,喃喃的想著,不知道此女子最後是聽從父親之命嫁了過去,還是拒力抗爭呢?世上女子皆不易,想我堂堂元朝公主,最後還不是落得個慘死,可伶讓父皇眼睜睜看著我提劍自刎,國破家亡。
“呸!我說娘,想錢想瘋了吧,就薑家那貨,方圓百裏誰不知道有多醜,眼睛小的比那綠豆還不如,個頭吧和挑擔的武大郎差不離,看著性情好,誰知道私底下怎樣的!說不定薑家弄這麼一出!早就瞄好的了!就瞧著咱爹忠厚,兒子娶不上媳婦,瞄上咱姐了!”
此番言語,立馬說的宋母毛了起來,感覺帶有劃痕和粗繭的繭子大手停止摩挲自己細嫩的額頭,呼吸急促,碩大的胸脯起伏的厲害。
“死丫頭片子,女孩家家的,哪裏輪的到你廢話!要不是你自小與鄰村的張家訂親,就是小你姐三歲,薑家換你來嫁!”
這是個什麼情況?敢情這宋老頭喜歡先下手為強,早早的就把女兒都配婚?
“我二丫敢嫁,諒他也不敢娶!”小姑娘鼓著腮幫,氣呼呼的說著,看著十歲左右,身穿著粉紅色繡花的羅衫,梳著雙髻,發髻內別著點點小花,兩邊還係著同色係發帶,整個人顯得粉嫩可愛。
“姐姐,姐姐你不要哭了,你不想嫁,小丫換你嫁!”這時身旁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小丫頭,胖乎乎的,還沒有腿高的小人,急匆匆的跑了過來,仰起腦袋,看著大丫,大眼明亮清澈,眨巴眨巴,祈求表揚,仿佛做了件了不起的事情。
這樣情形,誰還能生氣得起來,此時一位長的像是當日昏迷時,抱著我從昏暗中出來的女子,扶著丫鬟走了進來,笑語道:“娘,在門外都聽到了,這事還是緩緩吧,強扭的瓜不甜,反正今天阿榮已經帶著謝禮去了,等著他回來再說吧!”
“哎呦,你坐著月子怎麼能起來,趕快回去躺著,小丫就是帶著傻氣,將來還不知道給那個渾人討去喲。倩蓮啊,咱家就廣榮一個兒子,又是長子,以後他們三個姐妹就靠你和阿榮啦,上次你和京裏的貴人犯了險,家裏鴨死慘,沒讓阿榮陪著你去吊喪,心裏沒記恨娘吧!”
“娘,您這是說哪裏的話,這麼能怪娘呢,我還要感謝娘進門以來細心教導呢!”顧倩蓮嘴角帶笑,端的是賢婦模樣。
止不住想看看宋母的表情,有沒有被顧倩蓮折服,果不其然,宋母迷眼笑笑,對顧倩蓮點點頭。
忽然,感覺腿下有些濕,恍惚中不有自主的尿了出來,包裹自己的薄被也濕了,黏糊糊的,扭著身子,很不舒服。
宋母發現異常,連忙摸摸,笑嘻嘻的說著:“哎呦,我的大孫女,尿褲子了嘍!倩蓮啊!還不趕緊得把你閨女抱過去換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