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節 發配雕陰(1 / 2)

接下來幾天上下忙。

籌備婚事折騰勁兒大歸大,花的錢卻不多。

狄阿鳥這人絕對能花錢,但花法確實不同,何況現在沒有長輩,他就當自己的家,地方,自然用城外自己的小山包,金銀玉碗,不準備,幾十年的陳酒,不要,庖廚,一個不請,要的什麼,都是便宜土貨,牛,搞來十來頭,生豬好幾十頭,羊好幾十頭,自己下去殺,酒嘛,在長月,他自己釀酒出身,現在自己開的那片小土包上,好些人都在釀酒,上了車隻管啦,一報數,隻管給錢。

就是那大鍋麻煩一點兒,他不是去買,而自己弄點兒破銅爛鐵,搞個土灶,燒了十來口。

花山那邊自然是他們辦。

來的人也到他這兒看幾次。

回去之後一說,謝小婉她娘坐不住,跑來找不到長輩,找狄阿鳥喊:“你這辦酒席呀?!你當土匪當的這成什麼,不把人家笑話死?!”

狄阿鳥愁了足足半天,略一變動,從屁股下摳出一張銀票,交給謝先令:“丈母娘不滿意,嫌咱像土匪。去買十幾匹布吧,給兄弟們一人發一身衣裳,發那種繡花大錦袍。”謝先令下去,七、八十個婦女就忙了。二天之後,一人一身衣裳。兄弟們都排著隊先洗澡,洗完澡,坐到一張椅子上,讓人梳頭,然後才能領衣裳。

黃家人也在那兒急,黃皎皎她娘跑來,也不滿意,而且那麼一看,上上下下一片錦袍,彎腰和了泥巴,在那兒剁泥台子,也吆喝了一陣兒。

她走了之後,狄阿鳥立刻發愁。

又從屁股底下摳一張銀票,交給趙過,說:“丈母娘沒哄好,說咱是一群鄉巴佬,你訓他們兩天,懂點規矩。規矩是什麼?你問我?!對。對。令行禁止。”

很快,謝小婉的母親又來了。

她一看換湯不換藥,吆喝:“我們家怎麼說也是簪纓門楣,你總不能讓上門的客人啃豬蹄子吧?!”

狄阿鳥應付一聲,過後又愁。

回頭他再一次從屁股下摳錢,給黑明亮:“讀書人的帽子有吧。回來一人發一個,另外呢,豬蹄子有多少,讓兄弟們先啃吧。”

緊接著黃家丈母娘又來,送了幾個庖廚,又挑剔一番。

狄阿鳥送走她,回來愁,愁完又摳屁股,說:“丈母娘說泥台子不行。你去買點漆,咱不是殺豬有豬血?!把泥台子漆一遍。”

一天後,台子都變成朱紅色,一張、一張,大小一樣,平平齊齊,看起來倒也挺養眼。這就成了。

狄阿鳥看過之後,再也不願意做任何改動,四處跟人說:“改天來喝酒,改天來喝酒、喝湯,自己帶碗。沒有?!你小子在京城當兵。沒碗?!那好,帶頭盔來,裝得還多,什麼?!頭盔用了有油?!我都用那個,要不,去買個碗。回來找老謝報賬……”

兩個丈母娘對他沒有脾氣,也就歎著氣,丟一句:“隨你的便兒。反正也沒誰去你那兒。”

狄阿鳥聽了怪生氣,抱著帖子上街,看人臉看著順就發,發了半天,隻發出去幾十張,垂頭喪氣回去,接到一張決鬥書,問問是一個,騎士送來的,打開一看,竟然是在當天,立刻笑了一笑,給趙過說:“口頭答應他,讓他來好了,最好讓他帶一柄大刀。來了我要是不承認,衙門裏的人就會在這兒等著。”

然而,董雲兒地婚事也定了,不知是不是有點兒關係,與他同一天辦喜事。

狄阿鳥為此喝了好幾天酒。

龍琉妹在這樣的一天進了城,有意見狄阿鳥,托了使館裏的官員做說客。

狄阿鳥根本沒去,派了一位弟兄去,送了一份請帖,傳話說:“昔日汝父拉攏我父,欲結秦晉之好,而今形勢已變,父輩已遠,仇恨已結,已不必矣。”還說:“我既與你家有親,大難去投,惶惶如喪家之大,戚戚如掉牙孤狼,汝亦無心收留,尚不及大皇帝予我之萬分之一。往日情份不提也罷。今日,汝亦為大皇帝之客,尚可把酒,以後,刀兵相見吧。”

送信的人走了,他就帶著淚笑半晌。

淚光閃爍之間,這一天很快就到來了。

黃皎皎是不用接的,隻需謝小婉家把自己接來。

他騎著馬,帶著新娘回來,見十來個弟兄外加幾個衙役圍成一圈,押著挑戰的幾個人走,那幾個人,有的手腳上還插著長箭,此刻是掙著鐵鏈大聲叫罵狄阿鳥的祖宗八代,自然知道怎麼一回事,下了馬打哈哈:“來者是客呀,把酒肉給他們送到衙門裏去,啊?!”

旁邊的兄弟立刻站到一旁,小聲說:“他們打死了一個衙役,還有一個重傷,剛剛抬走,幸虧兄弟們提防!”

狄阿鳥沒想到這幾個人連衙門的人都敢打,還有人死在這個節骨眼上,招手要了班頭,交耳說話:“他們家是很顯赫地貴族,你告訴我,你小子敢不敢為自家兄弟報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