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帶著雲翔天走在一條偏僻荒涼的小路,小路上長毛荒草,看來已經很久沒人走過。姑娘小心的走著路,偶爾還會回頭對著雲翔天甜甜的笑一下。每到此時雲翔天總是像沒注意一樣,把目光移到一邊。兩人也不說一句話。隻有天上幾顆稀疏的星星,眨著像魔鬼一樣眼睛。黑暗吞噬了一切。
那姑娘走到一個土堆前,特別高興的說;“謝謝你,謝謝你送我回家。謝謝啦。”
雲翔天聞言一愣,左右看看再回頭那姑娘不見了。他在感到匪夷所思的同時,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迅速彌漫開來,如跌入冰窟。此時身後傳來如同來自地獄的一個蒼老陰冷的聲音;“即來府上何不進來一敘。”
雲翔天感到右腳腳踝一緊,借著微弱的星光,他低頭一看,腳踝被一隻隻剩下白骨的手抓住。雖然他膽識過人,但也驚出一身冷汗。他把右腳一撤,隨即踢出。隻聽見一聲清脆的骨骼破碎聲,那手的手臂被踢得粉碎,而那手卻緊緊抓住雲翔天的腳
。那冰冷詭異的聲音再次傳來;“老夫盛情相邀,你卻踢壞我的手,納命來!”突然又傳來一陣甜甜的笑聲;“算了吧,人家不來何苦硬請。隻可惜了你的那隻手。”接著又是一陣甜甜的笑聲。
那甜甜的笑聲在雲翔天聽來,如鬼哭狼嚎一般,撕裂他身上每一寸肌膚,把恐懼植入他的每一根神經。雲翔天已經接近崩潰,他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伸手拔出腰間的短刀斬向那隻鬼手。
鬼手卻憑空飛起,抓向雲翔天的臉,雲翔天一閃身揮刀劈向鬼手。猛地他腳下一緊,接著一拽,雲翔天被摔倒在地。他回頭一看,驚得靈魂出竅。抱住他的腳,並把他摔倒的,竟是他今天送回來的姑娘。
那姑娘隻剩下上半個身子,下半身齊生生的不見了,斷裂處血肉模糊,鮮血橫流。她吐著長長舌頭,瞪著血紅的眼睛,眼角淌著血,鮮血劃過她泛著淡淡藍光的臉。嘴角露出一絲冰冷猙獰的笑。就在此時,那隻飛舞的鬼手抓住了雲翔天的喉嚨。
一縷清香飄來,雲翔天頓感渾身無力,也不知何時,黑白無常已經來到他身邊。黑無常打開生死薄顫悠悠的說道;“時辰已到,脫去皮囊,早作輪回,隨我去也。”
白無常迅速用鐵索捆住雲翔天的雙手,把他從地上拉了起來,拖著就走,手法熟練老道。雲翔天想要掙紮,但渾身無力,他無奈的回頭望去,頓感萬念俱灰,他不想信鬼神,卻分明看見靈魂已經離開身體,他的屍體依舊躺在那裏,一隻鬼手鎖住他的喉嚨,一個隻有上半身的女鬼,抱住他的雙腳,用淌著血的嘴貪婪地啃噬著他的身體。
他被帶到一座小橋旁,橋下灰蒙蒙的一片,看不到有多深,也聽不到水流聲。橋頭的一個老太太,笑容可掬地端著一個碗走了過來;“過去啦,過去啦。來來來,喝老婆子一碗孟婆湯,保你忘卻前塵煩惱。”
白無常也不說話,劈手奪過那碗湯,摁住雲翔天的頭就灌,雲翔天奮力掙紮,但使不出一點力氣。任憑那湯順著嘴角流下後,被拖進一條巷道中,巷道裏閃著幽幽的藍光,彌漫著一股皮肉燒焦的臭味,和皮鞭抽打皮肉的清脆聲,以及那殺豬般的求饒聲。隨處可見那些麵如死灰披頭散發的鬼魂。他們或殘臂少腿,或以得開膛破肚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雲翔天已經忘沒有了恐懼,隻覺得寒意陣陣襲來,要被凍僵一般。他被拖到一個大殿上,像一灘爛泥一樣被扔在地上,黑白無常躬身說道;‘回稟閻王,雲翔天魂魄已拿來,恭請示下。’雲翔天拚盡全身力氣抬起頭,看著高高在上的閻王,閻王身著袞服,麵露凶煞。如戲台上的裝扮一般無異。
閻王厲聲喝道;“雲翔天,你可知罪。”
雲翔天慘然一笑;“我是個本分的生意人,為人坦坦蕩蕩,童叟無欺,哪裏來的罪狀?”
閻王不怒反笑;“你四處打聽鬼寨,跟蹤他人進人祖墳,難不成這就是你要做的生意?”
雲翔天掙紮著要站起來,他胸前佩戴的玉佩露了出來。閻王哼哼一笑說;“取下他的玉佩。”閻王背後站立的牛頭馬年應聲而出,摘下雲翔天的玉佩,交到閻王手中,閻王仔細觀看後說;“此物從何盜的?如實招來。”
雲翔天哭笑不得,搖了搖頭 ;“笑話,此祖傳之物,代代相傳。難道地府閻羅也有不分青紅皂白的時候?”
閻王聞言怒不可遏;“大膽,你敢羞辱本王。給我扔入油鍋。”說完把玉佩扔到地下,看見玉佩被摔得粉碎,閻王嘴角露出不易覺察的微笑。
兩個小鬼架起雲翔天向油鍋走去,雲翔天看著熊熊的烈火燒著滾開的油鍋,漸漸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