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爺子苦笑了一聲，他確實明白了。
在周亮之後，周家是什麼樣的態度？
他們依然沒有把寧飛當一回事，甚至周柳還去威脅寧飛，這就是周家的態度！
因為周家所持的態度，讓寧飛憤怒了，所以周柳才會死，也正是因為周家的態度太差了，所以，周亮也沒有辦法成為一個正常人。
用寧飛的話說，現在周家的結局，就是他們咎由自取！雖然周老爺子不想這麼認為，可是從寧飛的角度看著，確實如此。
“就不能再給一個機會嗎？”這幾個字，周老爺子是一字一頓，畢竟這樣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已經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了，讓他對一個年輕人低頭，這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機會？”寧飛輕笑了一聲，“我沒給嗎？”
“……”周老爺子瞳孔驟然收縮。
“周柳死了，但是周亮卻依然活著，這難道不是給你們機會了嗎？可是你們的選擇呢？”寧飛說到這，收起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滿臉憤怒，“你們依然沒有想過要低頭，還是選擇施加壓力，然後讓我來到京都。周老爺子，我這麼說，對嗎？”
周老爺子歎了口氣，點了點頭，他轉過身離開。
此時的他，和來之前完全不一樣了。
來的時候，他精神抖擻，臉色潮紅。
離開的時候，他半佝僂著腰，已然遲暮。
他明白，周家和寧飛已經沒有任何可以調和的餘地了，周家做出的選擇，讓他們沒有了退路。
原本周家是有退路的，就像寧飛說的那樣，他曾經一而再再而三選擇讓步，給周家機會，可是每一次，他們都沒有抓住那個機會，反而選擇繼續用強硬的態度去應對寧飛。
做出了這樣的選擇，他們憑什麼還要求寧飛給他們機會呢？
等周老爺子走了之後，首長才站了起來。
“希望他沒有把我一起恨上。”看著周老爺子的背影，首長幽幽說道。
寧飛看了眼首長，也苦笑了一聲：“我沒辦法繼續選擇讓步了。”
“我明白。”首長點了點頭，輕輕頜首，繼續說道，“隻是希望，周老爺子也明白。”
寧飛索性沉默了。或許，周老爺子能夠明白，但是周亮和周柳，已經給了這個老人太大的打擊，即便他能夠明白，也未必能夠原諒寧飛，這都在情理之中，這個世界上，能夠做到絕不護短，大義凜然，實在是太難了，即便是寧飛自己也做不到。
什麼幫理不幫親，那完全就是扯犢子！周亮和周柳那可都是周老爺子的親孫子啊！現在，周亮變成了廢人，周柳已經直接死了，周老爺子能夠緩過勁，那才是真的出了奇了。
走出紅牆，寧飛百感交集。
他也想做到兩全其美，可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兩全其美的事情呢？
就在他想這些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寶馬車停在了他的麵前。
寧飛頓下腳步，望著眼前的這輛寶馬車，然後又露出了苦笑。
這還真是怕看到誰，就遇見誰啊？
車門拉開，尹雪從車裏走了出來。
她穿著一件咖啡色的風衣，衣擺正好蓋住膝蓋。
她看著寧飛，眼神中帶著笑容，寧飛看著她，卻隻有滿臉尷尬。
“真巧。”寧飛伸出手，揮了揮手，這就算打了個招呼。
“不巧，我一直都在等你呢。”尹雪說道，“我聽爺爺說，你在裏麵，我就來了，隻是我想要進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我隻能在外麵等你了。”
寧飛也沒想到尹雪竟然會說的這麼直接，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了。
“現在有時間嗎？”尹雪問道。
寧飛抓了抓後腦勺，想要說沒有時間，但是被尹雪用那樣殷切的眼神盯著，那些話他反而說不出口，隻能點了點頭：“有時間。”
“那就上車吧！”尹雪笑嘻嘻說道，“怎麼說我們也是朋友啊，你來了京都，我這個做朋友的自然要給你接風洗塵了。”
寧飛心裏暗忖，什麼接風洗塵啊！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自己被風沙給掩蓋住算了……
隻是沉默了半天之後，他還是點了點頭，拉開車門走到了後麵，寶馬車油門一點，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