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真人再次擺手：“我們這些人，早就已經無冤無仇了，我們不需要任何人幫我們報仇，你需要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按照你的想法活下去，隻要你能活下去，一切都足夠了。渡劫……哎，渡劫啊，這哪裏是成仙，不過就是一個謊言而已，成仙之後，又是什麼呢？無非隻是成為別人的傀儡……”
寧飛剛想發問，卻被張真人揮手打斷了。
“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麼，但是你想問的，我沒辦法回答，你隻需要記住，好好活下去。至於這個瞞天陣，原本我以為真的能瞞過去，但是我發現，我對自己太自信了，天道之威，無處不在，啟是我可以抗衡的？即便是大羅金仙，不依然要受到天道的窺探嗎？”
“寧飛，等你出去之後，就放開了做，想要做什麼就去做，不要擔心什麼，天道，天道算個屁！”
張真人越說越激動，看上去似乎想起了什麼憤怒的事情。
他說他無怨無恨。
但是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真的有人無怨無恨呢？
所以，張真人說話也是言不由衷啊，或許，他隻是擔心自己說的話會給自己帶來壓力吧。
“張真人，我會幫你們報仇的。”寧飛笑著說。
張真人微微一愣。
“我知道他是誰了。”寧飛如實說道。
“你……你知道他是誰？”張真人眼神中流露出了異色，畢竟最後的那個答案，實在是讓人感到匪夷所思，寧飛怎麼可能猜到呢？難道就因為自己先前說的那一番話？
“哈哈，你不能說，我現在也不能說，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等到了那一天，我會讓他懺悔！”寧飛話說完，眼神中閃過了一道狠色。
都說天地是仁慈的，但是他們卻把無數人的生命握於手中。
都說眾神是寬容的，但是如果誰敢指天罵地，定會被打入十八層地位。
仁慈是什麼？
寬容是什麼？
那不過是他們自己給自己貼上的一個標簽而已！
有人說，曾經有神仙下凡，救苦救難。
但是，既然他們是神仙，難道就不能阻止天災人禍嗎？
他們能，但是他們不想！
為什麼？其中的道理，恐怕隻能供人琢磨了。
許久，他長舒了口氣，臉色也平靜了下來。
“寧飛，你智近乎妖。”張真人眼神微斂，寧飛先前說他知道那個人是誰了，張真人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的，但是寧飛現在臉上的表情，卻讓張真人明白，這小子是真的知道了。
隻是，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在張真人看來，即便是寧飛，也未必能和那位抗衡。
不過，既然他已經出現了，那就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看來，一切都在慢慢發生變化了。
“張真人，我隻問最後一個問題。”寧飛正色說道。
張真人微微一愣，問道：“什麼問題？”
“我的道，是錯是對。”寧飛眼神中閃爍著精芒，這也是他現在最關心的問題了。
“你覺得呢？”張真人並沒有回答，而是會將問題丟給了寧飛。
寧飛先是一怔，接著，恍然大悟，仿佛明白了過來，趕緊衝著張真人拱手作揖：“多謝張真人解惑。”
“不是我幫你解惑，是你自己為你自己解惑了。”張真人笑了笑，“記住，如果可以的話，就將檮杌帶走吧，它不應該繼續守在這了，這原本就是一個沒有結果的結，何必還讓它苦苦等候呢？”
寧飛剛想點頭，那一縷殘魂，也就此消失了。
泰阿劍上的光芒，此時也黯淡了下來，隻是上麵的自己，卻多了一行。
“鬥轉七星訣之，入體劍？”寧飛讀出那一行字，表情有些古怪，但是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重新閉上了眼睛，接受那一道傳承……
在他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忽然身體都變輕了很多，下一秒，他就發現自己已經睜不開眼睛了。
“又是神識大海中？”寧飛歎了口氣。
“這一次，可不是你自己進來的，是我把你拉進來的。”那條龍說話的聲音讓寧飛感到精神一震。
“是的，我把你拉進來的。”那龍笑著說，“你已經走上了這條路，我也不需要瞞著你什麼了，等到了那個時候，我會將所有的傳承都傳給你，隻是現在，時候未到。”
“時候未到？”寧飛微微一愣。
“如果我傳給你了，你可能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那是抹殺，你希望那樣嗎？”龍微笑著說。
寧飛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了。
“雖然你不想承認，但是你也不得不承認，你現在還沒有足夠的實力，也沒有走到最後一步，寧飛，那誅天訣，遲早有一天會傳給你的，不要著急。”龍忽然怒吟了一聲，“我想，一切都快了，當初屠龍之怨，我也該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