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肩膀不停抽動著,一開始還是無聲的哭,等發現寧飛看著她之後,索性大哭了起來。
“你看我,我真蠢啊,我連餃子都包不好,一個個都那麼難看,好不容易下鍋了,最後還什麼都沒了,我打電話給你幹什麼啊?讓你來吃空氣嗎?”蘇清斷斷續續說著,哭的越來越大聲。
寧飛歎著氣。
“你到底怎麼了?”他注視著蘇清的雙眸問道。
“我想吃餃子了。”蘇清給了寧飛一個摸不著頭腦的答案。
寧飛哭笑不得,想吃餃子了?
“自從我失去了父母之後,每一年,都是我自己過年的。”蘇清止住了哭聲,紅著眼眶看著寧飛,說道,“最後一次過年,我媽媽包餃子給我吃,但是從那以後,我就沒在家裏吃過餃子了,我想自己做,我想過年。”
寧飛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在他的印象裏,蘇清似乎永遠都是那個笑起來嫵媚,永遠精氣神十足的女將軍。可是實際上,蘇清也有自己軟弱的一麵。說到底,每個人都有別人不為人知的一麵,或許他們外表看上去健康,時而嬉笑,時而怒罵,但是這樣的人,在一個人的時候,或許會比誰都要安靜,他們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然後莫名的湧上一股悲傷。
這種悲傷,莫名其妙,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他們想拿起電話,和某些人傾訴一下,可是又覺得這不符合自己的性格,又擔心會讓別人覺得自己是神經病,最後也隻能放下電話。
“我不想一個人過年,我想找個人和我一起吃餃子,我就打電話給你了,我知道,如果在過年那一天打給你的話,你肯定不會來的,因為你有自己要陪伴的人,我隻能在這個時候給你打電話了,你來了真好。”蘇清說道,“但是你卻什麼都吃不著了。”
“為什麼吃不著了呢?”寧飛伸出手,拍了拍蘇清的腦袋,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等做完這個動作之後,他又覺得有些尷尬了,咳嗽了一聲之後說道,“還有麵粉和肉餡嗎?”
“有!”蘇清點了點頭。
“那就好,還是有的吃的。”寧飛笑了笑,然後自己也洗了洗手,並且挽起了衣袖。
“你幹嘛?”蘇清看著寧飛,眉目流轉。
“包餃子啊。”寧飛說道。
蘇清眼神中流動著奇異光澤,愕然道:“你要給我包餃子?”
“是啊,難道不可以嗎?”寧飛問道,“怎麼說你也給我打了一年工了,我給你包餃子,這也沒什麼不對的吧?就當是老板我發年終獎了!”
“哈哈,那可就謝謝你了。”蘇清嘻嘻笑著,然後故意用手接了些水,灑在寧飛的臉上,“提前幫你過潑水節,不要感謝我!”
寧飛無語,但是臉上卻露出了一絲微笑,現在的蘇清看著,就像一個調皮的小女生。
寧飛走出了廚房,走到了桌子前,上麵還放著麵粉和麵團,寧飛鬆了口氣,最起碼這樣自己也能節省很多的時間了,要是什麼都得從頭再來的話,估計沒兩個小時是肯定吃不著的。
“擀麵杖呢?”寧飛揉了揉麵團,轉過臉看著蘇清問道。
蘇清遞了個啤酒瓶子給他:“就用這個吧,反正我就是用這個的,反正用起來也差不多。”
寧飛的腦袋都要爆炸了,用啤酒瓶子擀餃皮子,寧飛以前也用過,這倒是沒什麼可驚奇的,讓寧飛抓狂的是,酒瓶子上竟然還有一層灰。
“難道你用之前,就沒洗過嗎?”寧飛的嘴角狠狠抽動了一下,看了眼蘇清問道。
“啊?”蘇清微微一愣,“為什麼要洗啊?”
寧飛真想謝天謝地,也還好先前的那些餃子都已經毀了,否則的話,要被毀掉的可就是自己了,這個蘇清哪裏是想和自己吃餃子,這擺明了是想自殺,並且還拉上自己啊!這個酒瓶子都知道是放了多久的了,反正寧飛看了一眼上麵的生產時期,是去年的一月份……
“不幹不淨吃了沒病,不是嗎?”蘇清似乎也意識到寧飛的表情為什麼不對勁了,訕笑著說道。
“行了,你就坐邊上看著吧。”寧飛搖了搖頭,還真是應了那句話,有些人啊,穿上了西裝都像收電費的,而蘇清這樣的女人,圍了圍裙,也不像是個做飯的,簡直就是抱著一個爛水桶準備去喂豬的。
蘇清趴在桌子上,支著下巴,看著擀餃皮的寧飛,抿了抿嘴:“其實吧,我覺得你真的挺帥的。”
“真巧,我一直都這麼認為。”寧飛頭也不抬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