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飛反倒沒有立刻離開,隻是皺緊眉頭:“保安大哥,你能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還能是怎麼回事?天明集團現在的老板,似乎就是存心想要找寧廠長的麻煩,原本他還是個副廠長,結果現在去連一個普通員工都不如了,幹的是所有工位最累的活,工資卻還和普通員工一樣,這還不算,張曉節沒人就喜歡帶些人去寧廠長那裏巡視,我呸!還巡視?那擺明了就是雞蛋裏麵挑骨頭,找麻煩呢!”
“張曉節是誰?”寧飛轉過臉看了眼張婭舒問道。
“他也是張家的人,不過不是嫡係,是旁係,我也沒想到他現在竟然是工廠的廠長了。張婭舒解釋道。
寧飛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寧先生,你趕緊進去吧!順便勸勸寧廠長,大不了咱們辭職了,反正又不缺錢,幹嘛還非要待在這個廠裏啊?哎,不過,寧廠長也真是硬氣,他就是覺得,他本來就是個普通員工,隻是運氣好,當了回廠長而已,現在即便做回員工,也沒什麼不能幹的,但是現在,他可是連以前都不如啊!再說他現在年紀大了……”這個保安,還真是個話嘮,不過寧飛也算是明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更加的憤怒。
開著車,進了工廠,寧飛就跟著張婭舒一起走進了車間。
這兩人的出現,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許多人都走到了他們的跟前,在紛紛向寧飛問好了之後,又一個個的將目光落在了寧飛的身上。
“寧先生啊,你還是趕緊勸勸寧廠長吧,讓他別在這幹活了,那張孫子,明擺著就是欺負老廠長啊!”一些工人紛紛開口道。
其實,他們確實比較敬重寧忠國,原因無它,寧忠國原本就是個普通工人,他比任何都要明白,這些底層工人內心最需要什麼,所以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從這些人的角度悠閑考慮的,所以即便他現在已經不是廠長了,卻依然深受尊敬。
在寧忠國受到別人刁難的時候,一些工人都看不下去,紛紛出力,幫著寧忠國做事,結果那些工人都受到了責罵,和罰款,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不少人都愛莫能助了,也有些硬氣的人,以前都是寧忠國的死忠,依然幫著寧忠國幹活,結果都被廠裏的領導找各種理由開除。
他們也是真的沒辦法。
很多人都勸寧忠國離開工廠,他們都知道寧忠國有個好兒子,即便寧忠國什麼都不做,也可以揮金如土,但是寧忠國什麼都不答應。
用他的話說,他還五十歲不到,這樣的年就回家裏靠兒子養,那他算什麼?
再說了,他原本就是個工人,當了幾天廠長,就覺得自己不得了了,做工人,就做不成了?因為這些理由,寧忠國不聽勸阻,依然在工廠裏幹的熱火朝天。
隻是就在今天上午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寧忠國竟然將錯誤的零錢放進了產品中,造成了很大的損失,需要大量返工,而這些損失,都需要寧忠國來承擔,廠裏的領導要求寧忠國支付一百萬。
現在,寧忠國還在新廠長的辦公室裏。
“我爸在廠裏做了這麼多年,竟然還會犯這樣簡單的錯誤?”寧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哼,怎麼可能?你說誰犯錯我都相信,但是您要是說寧廠長犯錯,我是打死都不相信!”一個年紀大點的工人冷笑著說道,“當時的文件單在流水線上過一遍的時候,我還特地看了一下寧廠長要做的那一欄,結果上麵寫的就是錯誤的零件!當時,寧廠長還去找組長幹涉了一下,但是組長說什麼就得這麼做,我當時離得近,聽得清清楚楚呢!寧廠長也是沒辦法,雖然覺得不對勁,可無奈領導就是這麼要求的,他一個工人,還能怎麼辦啊?難道罷工不成?”
寧飛搖了搖嘴唇,臉色更加難看。
他的雙手,緊緊的攥在了一起,看了眼那個工人,說道:“大叔,新廠長的辦公室,在哪?”
“你跟我來!”這老工人倒是硬氣,往地上吐了口口水,說道,“寧先生,我不是攀關係,我和你爸以前就是朋友,不過,我也沒想著從你們家撈好處,我就一句話,如果你想要動手,我老劉就跟你一起幹死他們那群逼養的!”
寧飛一愣,有些感動。
從對方的眼神中,他看到的不是佯裝,而是真誠。
一行人,浩浩蕩蕩朝著辦公室趕去。
而在辦公室裏,寧忠國和新廠長,張曉節,正在發生著激烈的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