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揚是什麼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很壞，是個壞蛋。
我說：“我們學校的劉主任，要送我去工廠實習，我不想去。”
張子揚靠在椅子上，問我：“經濟開發區？什麼工廠？”
我說：“冰箱廠，那裏很累，不是人幹的，一天十二個小時，我幹不了的，我得罪劉主任，我害怕。”
我說完就低下頭，咬著手指頭，我一害怕就會這麼做。
張子揚輕輕的吐了一口煙，沒有說話，胖子拿著肉串給我，說：“吃吧，剛考出來的。”
我拿著肉串吃了起來，但是我心裏很害怕，我害怕是人肉的，之前胖子嚇唬我，我真的害怕他們會這麼幹，而且，這家店，看上去就像是一家黑店。
但是我吃到嘴裏，覺得挺好吃的，我也餓了，就吃了起來，我也給劉昕拿了一竄，我們兩個都吃了起來。
張子揚把煙頭滅了，跟我說：“你們學校什麼情況？怎麼總是把你們往外麵派去實習呢？”
劉昕說：“我們學校是一家民辦的技校，跟很多工廠都簽訂了合同的，其實就是一個勞動介紹所，但是卻打著招生的幌子騙學費，我們一學期學費三千多呢，他們給工廠介紹人，還收錢呢，就是把我們當免費的苦力用。”
我放下釺子，說：“他們都不在市裏麵招人，專門到鄉下招生，說什麼包對口就業，都是騙人的，每個學期，都會安排學生去酒店工廠實習，告訴我們沒有工資，但是其實有的。”
張子揚打開了包裹，拿出來一疊文件，看了一下，說：“是有的，日結的，娘的，這筆錢，都落到他們手裏了，他們可真是夠貪的，都是血汗錢，拿著也不手軟。”
“他還要我陪他睡覺呢。”劉昕痛恨的說。
胖子聽著就把釺子丟在桌子上，說：“娘的，什麼玩意？你們這些小年輕雖然從農村來的，但是在家也是個寶吧，媽的，這狗日的把你們當牛做馬的，還要睡你們？陳世美也沒這麼壞吧？”
我點了點頭，雖然這麼說，但是我們都沒有辦法，我們在學校，就得聽他們的。
張子揚又拿出來一根煙，說：“你不能退學，也不能去工廠，我希望你還能去酒店實習，最好是去五星級酒店。”
我說：“但是，我得罪了劉斌，他肯定會送我走的。”
張子揚說：“貪錢的人，用錢解決就行了，回頭買點東西送給劉斌。”
我聽了就很難受，也很害怕，我說：“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張子揚說：“買一盒茶葉，裏麵塞上錢，送過去就行了，拿了你的錢，他應該知道怎麼辦，你這種性格，唯唯諾諾的，不用怎麼教你，你都會讓人看不起，服軟了，他要是在往死裏弄你，那就是他自己給自己找麻煩了，現代的人，都不會跟錢過不去的。”
我聽著很失望，我以為他會怎麼著劉斌呢，但是沒想到居然是讓我送禮。
我說：“我真的很痛恨他，我不想給他送禮，他們都是騙子，我想，我想。。。”
我想說把他們都弄死，但是又不敢說出口，胖子摟著我，說：“老弟，別急，羊毛出在羊身上，你送給他的，我們都會從他身上拿回來，等咱們摸清了這個劉主任的家，我帶你去掃蕩，把他家裏的東西都給清空了，咱們呢，做人，狠在手裏。”
我點了點頭，這個時候，有人敲門，我嚇了一跳，胖子去開門，我看到外麵走進來兩個男的，我問：“什麼人？”
張子揚看著我，說：“我的員工，現在該來上班了。”
我聽著很詫異，我問：“你真的是開烤肉店的？”
張子揚瞥了我一眼，說：“那你以為我是幹什麼的？”
我說：“你有店，你又何必偷東西呢？”
張子揚笑著說：“開烤肉店，是為了生活，做賊，是興趣，我就是喜歡做壞人，懂嗎？”
張子揚的話讓我搞不懂，我從來沒有聽說有人喜歡做壞人的。
我看著那兩個人走進來，跟張子揚打招呼，然後打開袋子，把裏麵的東西拿出來，是七八台手機。
張子揚說：“沒過界吧？”
“嗯，沒有，我們的地盤拿的，楊哥，你還不放心我們嗎？”
我看著那個說話的人，很瘦，卷發，另外一個一樣，隻是平頭，很矮，長的也很醜。
張子揚說：“阿峰我也很相信他，但是他還不是踩了白胡子的地盤，被人家給捅死了，連他媽報仇都沒地方找理去。”
兩個人低下頭，胖子走了過來，跟我說：“陳雄，這個是周輝，還有平頭，認識一下。”
兩個人聽了，就很熱情，抓著我的手，跟我握手，我有點認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