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的男子輕闔著眼簾靜靜地將頭靠在舒適而寬闊的椅背上假寐。
屋外陽光晴好,鮮亮而耀眼的光束透過窗紗帷幔的間隙靜靜地投射進來,將男子那密實而分明的長睫鍍染得越發清晰。
鋒利濃密而又斜飛入鬢的俊眉,映得那原本就高聳的眉骨越發動人。
那樣挺拔而筆直的鼻梁,襯得這張起先就毫無死角的麵龐更是多了幾分雕塑一般的精致完美。
偌大的房間裏,除了那個俊美驚人的男子,便隻剩另外幾個年輕而清秀的女傭。
她們安靜地立在那裏,隻等那張形狀完美的薄唇用向來素淡的語氣將吩咐輕聲道來。
時間在一分一秒中流逝,良久,男子才緩緩地睜開雙眼。
“都出去吧。”淺淡而又清晰的命令,明明是一副清冽而充滿磁性的嗓音,偏偏話語的尾音裏卻又挑著一絲教人聽了不得不動心的慵懶。
如果“尤物”這個詞也可以用來形容男人,那麼,眼前的這一位,明顯當之無愧。
猶如藝術品一樣素淨而修長的手指緩緩地敲扣著麵前那張彌漫著低調奢華氣息的辦公桌。
一下,又一下。
不緊不慢,不急不緩,不停不歇而又不偏不倚。
像小刷子一般密實的長睫輕顫,那雙深咖色的俊眸就那樣順著形狀優美的指尖緩緩下移,最後在桌上的那張相片之上落定。
烏黑的發,秀致的眉,透亮的眼,明媚的笑。
相片之中的人穿著一襲筆挺的軍裝,挺拔英氣而又明豔無比。
平素見過千嬌百媚萬紫千紅,以為自己早已看透這這世上形形色色的女人,偏偏卻漏了那樣特別的一個她。
在英姿颯爽的同時卻能做到動人依舊甚至姿容更盛,這樣的女人,怕是全世界也惟獨隻有一個她。
相片之中,是她瀲灩而又動人的側臉。
她將一縷碎發掖至耳際,映著風,逆著光,滿篇都是她明晰而又溫暖的笑。
安禾……
簡楓的唇片中緩緩溢出這兩個字來,手指從那張相片之上一寸一寸輕輕掠過。
漂亮的嘴角勾起一抹上揚的弧度,他輕柔地笑,向來盤亙著冷漠與疏離的臉龐竟然在此刻多了幾分溫和的味道。
然而這時,有些突兀地響起的電話鈴卻驚擾了他的思緒,也打破了這個美麗的午後黃昏裏最後的一絲寧靜。
黑色的賓利此刻正以一種令人不敢相信的速度在公路之上全速飛馳著。
駕駛座上戴著白手套的司機的額際早已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在小心翼翼地瞥見後座上的那人沒有像往日一樣闔著眼睛時,這位跟隨簡家多年的老司機止不住再度拭了把汗。
這樣的少爺,還是第一次見呢……
在抵達指定的府宅之後,簡楓幾乎是沒有一刻猶豫的立即抬腳下了車。
身後的車子陸續停下,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們迅速地跟上前去。
“簡少……”對方的一個隨從模樣的人抬手攔住簡楓的去路,沒曾想簡楓身後的保鏢們竟然在同一時間利落而迅速地將槍口對準了他。
簡楓淡淡地揮了下手,身後的人們才緩緩放下槍。
“讓你們主子出來見我。”
話音方落,陳某人帶著笑意的聲音已從不遠處傳來。
“簡少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跟上次的恭維與膽怯完全不同,眼前的陳某人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整個人的氣焰有說不出的囂張。
“人呢?”凜冽的眸子冷冷落定,簡楓也不跟他廢話,幹脆利落地直奔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