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情被“頂頭上司”撞破,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安禾也少不了有幾分窘迫。
“別拽你那頭發了,快擰成麻花了都!”安國勳帶著濃濃的調侃意味斜了眼自家孫女。“小戰士速速放棄抵抗,別跟我這老革命搞什麼軍中對抗。”
“您都知道了還問什麼啊!”知道躲不過去,安禾嘴一癟,幹脆大喇喇地一屁股坐到屋裏的椅子上。“就衝您內信息網,嚴絲合縫滴水不漏的,我這點兒破事兒一早就傳到您耳朵裏了吧?何必又讓我多說一遍浪費唾沫星子啊……”
“喲,敢情小丫頭這是跟爺爺鬧上別扭了?”安國勳瞥了眼一臉賭氣樣的安禾道:“我這老首長還沒表示不滿呢,你這小同誌倒先哀怨上了,恩?”
“您不滿什麼啊”安禾鼓著腮幫子翻了個白眼:“早就是戀愛自由的時代了,難不成您孫女談個戀愛還要先打份戀愛報告向您報個備啊?”
“你們年輕人的事兒我向來不愛操心,但戀愛結婚畢竟不是兒戲,今兒要不是我逮著你,你還打算讓我孫女婿‘潛伏’多久啊?”說著,安國勳衝孫女一挑眉。
“這不是沒做好心理準備,不知道要怎麼說嘛……”安禾小聲嘟囔著揉了揉鼻子。
“嗬,這下好了,直接兵戎相見了。”安老爺子哈哈一樂:“真要說起來,這見麵方式還真挺‘別開生麵’。”
“啊?”安禾驚得立馬坐直身子:“爺爺,您見著他了?”
“我就那麼一提,這就坐不住了?”安國勳的眼底透著隱隱的笑意:“丫頭,你剛剛不還是一副對爺爺愛搭不理的樣子嗎?這麼會兒就繳械投降了?”
“哎呀爺爺您就別逗我了!”安禾邊說邊站起身來再度挽上安老爺子的胳膊:“您覺著……怎麼樣啊?”
嘴上這樣說著,安禾的心裏亦早就繃得緊緊的。
“咕咚——”看著祖父諱如莫深的表情,安禾緊張地吞咽了口口水。
“恩……”安國勳意味深長地輕聲道。
“額……”安禾眨巴眨巴眼睛有點兒呆:“‘恩’是什麼意思啊……是認可還是?”
“小夥子的名聲還是很響的。”安國勳轉頭看向安禾道:“以前就聽說過他的先進事跡。軍事素質沒的說,是塊兒當兵的好料子。”
安禾心底不敢有絲毫的鬆弛,依舊是緊張地盯著祖父等待著下文。
“個性是囂張跋扈了點兒,不過特種兵嘛,驕傲點兒牛皮點兒也未必就是什麼壞事兒……”
“嗯嗯嗯嗯嗯嗯嗯!”安禾點頭如搗蒜。
“嘖……”老爺子咧嘴一樂,抬眼瞅著孫女嘴裏調侃道:“我就那麼一說,你還當真呐?!”
“爺爺!”安禾喊了一聲,頓時窘得滿臉通紅。
“哈哈……”安國勳開懷大笑,慈愛地揉了揉安禾的發頂道:“你也別緊張了。小心髒麻溜兒四平八穩地擱那兒放著吧。爺爺早就說過吧?我孫女喜歡的,就是我喜歡的!何況,那小子的情況我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沒什麼可挑的,挺好!回頭我跟你爸嘮扯嘮扯這事兒,差不多了也就該定下來了。”
安禾聞言一喜,又忽然一窒,泛紅的臉色瞬間又灰暗了下來。
“爺爺……許尉他……小宇……”
望著麵色忽然沉黯下來的安禾,安國勳也斂了笑,歎了口氣,他安撫一樣地輕輕拍了拍安禾的肩膀。
“小宇的事兒怨不得人家……前前後後的情形你表哥都講給我聽了。”想到自己英年早逝的孫子,安國勳也微微紅了眼眶:“小宇那孩子……福淺。”
安禾輕輕吸了吸鼻子,長睫微垂。
“還有……”安國勳像突然想起什麼一樣望向安禾道:“我聽說,那孩子是許青鬆的孫子?”
“啊……”在聽到“許青鬆”這個名字的時候,安禾的太陽穴“突——”地輕跳,料想到接下來的情形,她的頭不由自主地疼了起來。
這天傍晚,Z軍區司令員許青鬆家中的電話鈴一陣急響。
“喂您好,請問哪位?”許家的小保姆拿起聽筒後禮貌地問道。
“讓你們家老爺子聽電話。”無比自然的語氣,這讓平日裏聽慣了聽筒那邊傳來的恭敬謹慎聲音的小保姆有幾分愣怔。
“許青鬆不在?”
竟然直呼其名?!小保姆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地轉頭望向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許老爺子。
“怎麼的了?”許青鬆見狀摘下老花鏡,將報紙簡略地折了一下後他起身踱步到電話旁。
“喂?”
“我說許青鬆,睡大頭覺呢你?這麼晚才接電話!”聽了多年的熟悉聲音自聽筒那端傳來。
“安老頭,這麼點兒耐性都沒有,革命工作白搞這麼多年了你!”對待多年的老友兼對頭,許青鬆的嘴下一點兒也不肯鬆勁兒:“哪陣風把你給吹來了?說吧,找我啥事兒?”
“聽聽你那不情願的勁兒!”一聽許青鬆那笑意滿布的語氣安國勳就來氣:“你當我愛給你打電話啊?!先頭那仇我還記著呢!我可告訴你老許頭,內事兒咱倆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