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連搪塞帶胡謅,安禾總算阻止了父母對自己“個人問題”的過分關注。
於是,在歸家的第三天,她終於要踏上回X軍區特種大隊的路途。
“作為軍事訓練的高級階段,軍演幾乎與實戰無異。”安禾臨歸隊前安政臣最後囑咐了一句道:“這一點,你要時刻謹記。”
“是。”盡管此刻是在與自家父親說話,但看到安政臣這般嚴肅的模樣,安禾下意識地肅容回應了一聲。
“安安……要不你跟你領導說說……咱不去了成不?”心下滿是憂慮,張欣懷揣著最後一絲希冀望向女兒。
“胡鬧!”安政臣冷聲開口道:“你當軍隊是什麼地方?!”
張欣癟了癟嘴,終於是沒有再開口。
“爸,媽。”安禾輕笑道:“放心吧,我是跟隨隊伍一起參加軍演又不是去送死。再說了,我一醫務所的小軍醫,我能怎麼著啊我?!”
張欣這才稍稍安了安心。
“軍演結束後,那邊的一切事務都盡快解決利索。明白嗎?”安政臣深深瞥了眼安禾道。
“……恩。”眉眼輕垂,安禾淡淡地應了一聲。
陽光晴好天朗氣清。屋外是一片和煦溫暖的光景。
然而此刻X軍區特種大隊的全體人員之間卻隱隱地彌漫著一股壓抑緊張的氣氛。
那是屬於戰爭特有的,充滿了血腥與火藥味的氣息。
在某處隱蔽性極好的指揮中心內,李炎剛麵色沉凝地負手而立。
“這次軍區組織的年度對抗演習已經正式開始,現在我們‘烈風’演習紅軍司令部第一次作戰會議正式召開。”李炎剛目光炯炯地一掃,如願看到自家手下們都收起了平日裏的嬉皮笑臉,此刻正嚴肅認真地聽著他的指令。
而這其間,尤以許尉為最。
此時的許尉正身穿作訓服。濃直的劍眉,漆黑的亮眸,挺拔的身姿,利落的肩線……他難得的沉默著,臉上卻是極少見的專注與集中,全然沒有了平日裏的那分閑適與痞氣。
日常訓練中,他是最自在最囂張也是最不著調的“刺兒頭兵”,然而每每到了這種時刻,他都是敢於抱著必死之心立軍令狀的可靠的中隊長。
“因為對我X軍區特種大隊的名號有所了解,這次藍軍司令員從Y軍區那裏借調了一支特種部隊,打算以特種大隊對抗特種大隊,從而實施真正意義上的特戰較量,對於這一狀況……許尉,說說你有什麼看法。”
“是!”接到了李炎剛的提問,許尉淡淡地一揚嘴角道:“特種大隊就是要進行特種作戰。藍軍司令員敢借調別支特種部隊,我們不妨便會他們一會,讓對方看看到底誰才是真正的王牌特種兵!”
“嗬,戰爭方才剛剛開始,口號倒是震天一樣的響啊……你倒是說說,你打算怎麼個‘特種作戰’法?”包括李炎剛在內,指揮中心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許尉的身上。
“突襲。”許尉略略一勾唇角,黑洞般的眸子裏驟然爆發出炫目的精光來。
“目的何在?”李炎剛沉吟了一聲,再度抬眼望向他。
“打蛇打七寸,擒賊先擒王。”許尉的唇邊含著笑,聲音裏盈滿著的是絕對的自信與張揚:“我認為,在這次演習中,我們的首要目標應該是——以攻擊對方的指揮係統為主的‘癱瘓行動’。”
“你是指……”
“隻要消滅了對方的首腦和首腦機關,藍軍的抵抗意誌就會遭到極大的瓦解。在近年來‘信息戰’愈演愈烈的狀況下,‘斬首行動’才是我方應當優先考慮的上上策。”
“現代戰爭中科索沃戰爭的打法。”一旁的張申微微點了點頭。“運動戰、遊擊戰、襲擾戰顯然已經成為了老式打法,但這樣一來,在雙方都具備先進科學技術和武器裝備的現如今,非對稱戰爭顯然已成為不可能了……”
“所以”許尉字句清晰地開口道:“我們現在要打的——是信息戰、閃擊戰、癱瘓戰和特種戰。在高技術的戰爭條件下,人作為戰爭主體,本著‘先下手為強’的原則才有可能會取得戰爭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