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叔叔阿姨就這麼放行了唄?”沈悠一邊卷著發尾一邊側著腦袋對著安禾道。
“是唄。”安禾淡淡地應了一聲,手裏嫻熟地夾了張薄餅就卷起了和菜。
“你怎麼整得跟內非洲難民似的……特種大隊難不成天天搞什麼野外生存訓練?瞅瞅都給你虐待成什麼樣兒了啊……哎,我說,怎麼想起吃春餅了啊你?”望著頗有幾分狼吞虎咽架勢的安禾,沈悠是既心疼又感歎。
“明擺著的事兒……吃不著唄。”安禾連菜帶皮兒地將最後一口咽下去,滿足而又麵帶微笑地拾起一旁的小熱毛巾擦了擦手。
“唉……無外乎你爸你媽瞅著心疼,我看著心裏都不是個滋味兒。”說著沈悠輕輕地歎了口氣。“哎,我說……像你剛剛跟我講的那樣,這麼一來,你跟許尉的事兒這算是定下來了嗎?”
“伊人未嫁郎未娶,這還滿足不了先決條件嗎?”安禾不疼不癢地應了一句。
“得,不跟你浪費那口舌。我算看出來了,你這是掉裏頭了,拽都拽不出來。”沈悠似是帶著無限的感歎道。“要怎麼說,緣分這東西要是真來了……擋都擋不住。”
“恩。”安禾頭不抬眼不睜地應了一句:“所以,甭費心,也甭拽我了。跟那兒貓著也挺好。”
一句話給沈悠逗樂了:“嗬,我怎麼覺著你有種大徹大悟的感覺啊?”
“我也有同感。”安禾無比自然地正色答道:“我們把這種化學變化叫做‘升華’。”
沈悠瞅著安禾那篤定的小表情,良久才幽幽地開口道:“姑娘,雖然我物理學得一般,但請相信,物質從固態直接變成氣態的過程——我確信它是一種物理變化。”
因著“難得一見”的緣故,向來奉信“感情深,一口燜”原則的沈悠到底是給安禾拉到了一家新開的酒吧裏。
“來杯瑪格麗特。”沈悠“刷——”地對酒保一個彈指。
“冰水。”安禾淡聲道。
“怎麼這麼沒意思啊你……”沈悠小臉兒一皺,瞬時垮了半邊兒臉。“又不是在你們部隊……在自家的地盤上,少喝點兒也沒事兒吧?”
“得了吧你……”安禾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道:“也不知道那次是誰喝多了在酒吧裏頭耍酒瘋,抱著人家店裏的門柱子就不肯撒手,愣是吵吵著說那是什麼特什麼森的……你是不知道你自己當時有多誇張,三個保安愣是沒拽動你,臊得我都快出不去門兒了……沈悠,我告訴你,我安禾絕對不會被同一塊兒石頭絆倒兩次,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做——心理陰影。為了保障咱倆人的生命財產安全,我是堅決、絕對不能喝大、不可以喝大的!聽著沒?聽明白沒?!”
最後的幾句話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沈悠自知理虧,隻得老老實實地噤聲。
然而這個世道好像就是這樣——你不找事兒,事兒來找你。在淡著麵孔推拒掉了許多“善意的邀酒搭訕”後,安禾與沈悠終於遇上了一幫軟硬不吃的主兒。
來人都身著正裝,用沈悠以往的話形容,那就是絕對的衣冠禽獸。
“兩位美女,一起喝一杯?”一個小弟模樣的人作勢做了個“請”的動作。
從小到大遭遇的邀約多了去了,安禾早就鍛煉到了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的境界了。
“不了謝謝,我們一會兒就走。”沈悠做了個手勢婉拒道。
“小弟”與立在不遠處那個帶頭模樣的人耳語了幾句,那男子便擎著高腳杯不急不緩地邁了過來。
“兩位小姐,我有便車,不如送二位回住處?”中年模樣的帶頭人嘴角噙著笑意,眼睛卻不停地流連忘返於安禾與沈悠的麵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