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種兵……安禾在內心裏低低地囈語,在默念那三個字的同時,心頭卻驟然收緊,不期然地劃過一絲灼熱的疼痛。
“安醫生……”一旁的醫師輕輕喚了聲兀自出神的安禾。
“抱歉……”安禾迅速回神,向眾人做了個手勢後她開始動作利落地為病床上的傷員接骨診治。
昏睡了整整一個上午,午後時分,病床上的許尉終於悠悠轉醒。
“老大,你醒了!”隊裏代號為“狂風”的年輕士兵激動地撲到床前。
“嘶……你姥姥的!!!”被狂風那大塊頭那麼一撲,許尉疼得倒抽了口涼氣:“兔崽子沒輕沒重的,你知不知道自己多沉?找抽是不?!”
狂風聞言“刷——”地彈到三尺開外,撓著頭嘿嘿開口笑了兩聲道:“老大,你看我這不雞凍了嗎……話說這場仗贏得可真漂亮!你最後包抄小路隻身斃掉他整個偵察連那段兒真是太他娘的解恨了!您是沒看到,趙團長那臉黑得……跟糊了鍋底灰似的!”
“滾蛋!”許尉俊眉一斂,臉色卻似是沉了幾分:“還不是你們組!淨給我丟人!都毫發無傷地堅持到最後了,竟然能中了偵察連的伏擊!打了場那麼操蛋的仗,你小子現在還敢在我這兒手舞足蹈,你好意思說我都不好意思聽!回去一人十組俯臥撐,一星期的五公裏越野,少一裏地老子把你們毛給拔嘍!”
“是!!”狂風收起先前的嬉皮笑臉,對著許尉就是一個標準的軍禮。
“不過……”許尉神色略緩,英氣的薄唇微彎,臉上瞬時盈了個笑:“總體來講表現比去年進步不少,通知全隊今晚加餐,餐費從我夥食費裏扣!”
“是!!”狂風一咧嘴,雄渾的大嗓門瞬時驚飛了病房外麵窗沿上停著的一排小麻雀。
“醫院裏禁止大聲喧嘩。”一個清澈動聽卻帶著些許冷意的女聲淡淡響起。
許尉抬眼,正對上身著白大褂方才進門的安禾。
“有那個精神勁兒侃大山還不如留著力氣養精蓄銳早點兒出院!”安禾的口氣似乎並不那麼客氣。
“醫生,我們隊長情況怎麼樣了?”見到“專業人士”出麵,狂風的態度立時恭敬了不少。
“骨折錯位腦震蕩樣樣來,不僅名目眾多,數量也很可觀。”安禾一手拿著病曆簿一手抄著兜:“你說他能好哪去?!”
“啊?這麼嚴重?!”狂風頓時有點兒蒙:“老大,不帶這麼玩兒命的啊!真當自己是小霸王啊?!”
沒有預料之中的訓斥,許尉破天荒沒有接茬,清冽的目光卻似是有些愣怔的停留在安禾的身上。
“現在感覺怎麼樣?”安禾合上病曆,抬眼望向對麵病床上的人。
一秒、兩秒……仍舊沒有回複。
安禾皺眉,卻見那人的眼神正牢牢地攫著自己,絲毫沒有要移開的意思。
見這架勢,一旁的狂風早已目瞪口呆。他看看自家滿眼深邃的老大,再看看已麵露尷尬的美女醫生,後知知覺的他頓時得出了一個驚天動地的結論——頭兒和這位安美女,絕對有奸情!!!
俗話說得好,耽誤人家談戀愛是會被驢踢的(眼下的狀況被老大踢的可能性貌似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