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女人是水做的。”這水,無論是渾濁還是清澈,都有結成冰的時候,也有融化的時候。淩宏偉一帆深情還是感動了王巧珠,使得這堅硬了二十幾年的冰開始慢慢融化了。但是王巧珠能完全感受到淩宏偉的用心良苦嗎?還是,王巧珠能完全相信淩宏偉嗎?
王巧珠感覺像做了一場噩夢,夢裏,她被一個英俊但是險惡的模糊的怪物恐嚇了,夢裏,她第一次失去了自己的方向,夢裏,她流了畢生以來流過的最多的眼淚。王巧珠顫顫巍巍地走到淩宏偉的書房門口,回頭,確認一下這個男人是不是真的。淩宏偉對王巧珠微微一笑,輕聲溫柔地說:“去吧,回房間好好休息,我會幫你隱瞞一切。但請你記住我今天的話。”
王巧珠暈乎乎地把門帶上,剛走到樓梯口,轉角便遇到賈菲菲,賈菲菲第一次看到這般憔悴傷感的王巧珠,眼睛又紅又腫,眼裏有恐懼,又有感動,還有一絲絲希望。
賈菲菲裝作十分關切王巧珠的樣子,問:“媽,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王巧珠抬起厚重的眼皮,將眼珠吃力地抬起來看著賈菲菲的眼睛,好一會兒她眼珠一動不動。終於,她轉動了一下眼珠,立刻變回以前盛氣淩人的樣子,說:“終止我們的行動,立即。”
“為什麼?就這麼讓他得風得雨嗎?”
“我說停止就停止。”王巧珠用嚴厲的聲音打斷了賈菲菲的話,“別問那麼多為什麼!”說完,王巧珠快速走回自己的房間,“砰”一聲,關上房門。
“橫什麼!”賈菲菲生氣地在心裏說了一句。在賈菲菲看來,剛剛的王巧珠就像一隻落湯公雞,不照照鏡子就又開始耀武揚威,以為zh自己還有往日的風采,對了,往日除了老一些,似乎也沒什麼風采。
雖然心裏麵不滿意王巧珠對自己指手畫腳,安排這個安排那個,但是賈菲菲還是要按照王巧珠的意思辦事情的,至少現在是這樣的。
賈菲菲散步到後花園,四處瞧了一下,見沒人,拿出手機打給了那兩天來找淩宏偉的警察。
淩宏偉站在窗戶旁,端起茶,一邊盯著後花園裏的賈菲菲,一邊感歎:“這茶真苦啊。”隨後,淩宏偉拉上書房的窗簾,放下茶杯,離開了這個讓自己高度緊張的房間,離開了這個不得不讓自己思考的房間。
淩宏偉走到淩瀟的房間,一切淩瀟需要的醫療器械都在工作著,所有設備都從國外進口,幾乎都是全球最先進的設備,淩宏偉雖然對淩瀟一直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無奈,但是淩宏偉最心疼淩瀟了,他知道,王巧珠對淩瀟所做的一切不叫母愛,而是母愛光環下的利劍,王巧珠要培養的不是一個有獨立思想獨立人格獨立信仰的人,而是工具,一個可以一直效忠她的工具。淩宏偉牽起淩瀟冰涼的手,這雙手,何時變得這麼大了,淩宏偉已經記不得上一次牽淩瀟的手是什麼時候了,他不禁覺得,自己虧欠淩瀟的實在太多,以至於他變成現在這個行屍走肉的樣子。淩宏偉把淩瀟的手放在被子裏,小心翼翼地把被子給淩瀟蓋好,小聲哀歎著說:“哎……可憐的孩子,我有時真希望你不要醒來,我怕你一覺醒來,要麵對的又是另一個狠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