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尷尬的局麵,導致麵包店的數量很稀少,並不常見。龍洋不理解段秀秀為毛突然想要吃那種東西,不過在他的印象中,麵包店在沈陽是很多的,應該不會難找。
兩人滿大街的繞了一圈,沒打聽出結果,於是龍洋提議做出租車,把這個難題交給出租車師傅。球隊長對此很是不解,“打一趟車就為了買個麵包?”
龍洋聳聳肩,“我那裏有個病號,說是想吃。”
“誰呀?鹿知秋?”球隊長覺得,這種能讓戰隊輔助在晚飯時間跑出來買麵包的重量級角色,大概也就隻有擼界超大牌的鹿知秋了。
龍洋回答問題的時候沒多想,張口說出答案,“我們隊的中單,感冒了。”
球隊長自然知道甲級聯賽中那些女選手的事情。在上個賽季,女性選手隻有一個風暴眼,這賽季突然之間冒出八個女性新人,全都在甲級聯賽之中。
“我記得……你們隊的中單,是叫段秀秀是吧?”球隊長現在已經想歪了,覺得段秀秀是眼前這個龍洋的女朋友。女朋友要求男朋友出來買麵包,這倒是很常見的事情。
兩人打了車,司機師傅憑借記憶饒了一大圈,結果發現他記憶裏的麵包店全都倒閉改了火鍋店了。
“為什麼會這樣?!”
司機師傅覺找了好幾圈,沒有任何收獲。他覺得自己現在像是那些無良的宰客司機,覺得很不好意思。
球隊長見到這情景,突然笑著說,“這情況還真有趣,我在小說裏讀到過。兩個人滿世界的找麵包店,卻怎麼也找不到。”
司機師傅插嘴道:“那小說裏的人,最後怎麼找到的?”他希望小說能夠給他靈感。
“沒有找到啊。”球隊長笑道:“最後他們去了漢堡店。”
“那我也去漢堡店可以嗎?”司機以為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
“當然不行……”龍洋汗了一個。“球隊,你看的是什麼小說啊?”
“村上春樹的《再襲麵包店》。”
龍洋沒想到會從這個看起來跟自己老哥年紀差不多的家夥口中聽到村上春樹這麼文藝的名字。他雖說偶爾也看看書,但對這種的知之甚少,隻隨手翻過一點點,知道他是個老文青,文字精雕細刻,但並不是浮華的那種,一般來說給人一種精致加幽默的感覺。
球隊長似乎很希望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自顧自的在那裏說起了故事梗概。
“一對夫妻,半夜起床後很餓,家裏沒吃的。丈夫同妻子講起了自己年輕時,同朋友一起襲擊麵包店的情況。妻子聽完,要求丈夫與自己一起,再去襲擊一次麵包店。書名也就是由此而來。兩人隨後駕著車,帶著散彈槍,大半夜的在城市中找麵包店。由於時間太晚,妻子折中了一下,選擇去襲擊漢堡店。”
“麵包店和漢堡店完全不一樣的好吧?”龍洋吐了個槽。
“‘一路貨色!’文中的妻子是這麼說的。”球隊長愉快道。
司機師傅再次插嘴,“日本人真有病,大半夜開著車去搶麵包?”
球隊長聳聳肩,沒有搭茬,反倒是詢問龍洋,“你覺得那妻子為什麼非要去搶麵包店呢?”
龍洋現在算是看透了,這球隊長完全是個老派文青嘛。
這男人一臉笑眯眯的模樣,看起來很隨和。身上穿著點單,卻非常適合他,並無裝飾,給人一種很清新的感覺。
對於問題,龍洋捏著下巴,非常認真的思考了一下。現在司機還在滿世界的繞,他會如此認真主要是出於無聊。
“難道說,妻子嫉妒當年和他丈夫一起搶麵包店的那個女人?於是也想要搶一次,贏過那個女人!”
球隊長聽了捂著嘴,毫無惡意的笑了一聲。
“抱歉,不該笑你的,不過這個答案很有意思。剛才忘了說了,丈夫當年是和一名男性一起襲擊的麵包店。他們兩個沒有襲擊成功,共產黨員的店老板要求他們去聽一首瓦格納的唱片,聽過之後麵包隨便拿?”
“共產黨打到日本去啦?”司機在一旁再次插嘴,球隊長依舊沒鳥他。
龍洋突然對這個故事有點興趣了,“那麼,故事裏的丈夫和妻子,這一次襲擊成功了嗎?”
“成功了。”球隊長回憶道:“丈夫拿著槍,命令三名店員做了三十個漢堡。之後妻子用繩子將店員捆起來,然後開車逃走。”
“準備得真專業……”
“‘她無所不有’,書裏的丈夫是這麼評價自己妻子的。”
“然後呢?兩個人被抓了嗎?”
球隊長搖了搖頭,“或許吧,這隻是個短篇,最後夫妻倆一共吃了十個漢堡,丈夫吃了六個,妻子吃了四個,然後說了一些話,故事就結束了。”
“這就完事了?”司機顯然覺得這東西算不上故事,給出了自己的評價。“什麼破玩仍,沒意思。”
球隊長笑著對龍洋說:“文中強調了一種‘古怪的饑餓感’,我並沒有提。我隻是覺得我們現在的情況和小說很像,所以才拿出來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