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夫妻一場,說吧,有什麼遺言嗎?或許,我可以看在原來的份上滿足你一個願望,”周圍的火把映紅了半邊天,火苗在雪漫和香茵的眼中跳動不停。一個是冰點的孤獨火苗,而令一個卻是射著精光,狠毒的跳動火焰,那是渴望複仇,渴望殺戮的幽冥火,正準備吞噬一切。香茵一下子撲了上去,過去緊緊的抱住雪漫,哭的泣不成聲,她伸出手安慰著懷中的妹妹,笑了笑道:“我隻想讓陳夢醴告訴我,到底我們張家哪裏得罪了她,會讓她對我們有如此深仇大恨。”這次,她直呼出了二娘的名字,在她的心中,那人早已和自己無任何瓜葛。也許人家早就這樣認為了,又或是,一開始這就是個死亡的圈套。“不,我不會讓你們傷害雪漫姐姐的,要殺她,就先殺我,我死了,你們那所謂的計劃也不會得逞,”香茵牙門緊閉,有些哆嗦的注視著四周這些個虎狼的動作。苗正聽到這裏,看了一眼身邊的陳夢醴,小聲道:“夫人,怎麼樣,還是你說吧?”“你爹原是朝廷宰相,張邦昌吧?”陳夢醴說。“廢話,我爹叫什麼名字,難道我不知道,用得著你來教我?”“美人,別那麼大氣嘛!”苗正奸笑著。這時的苗正任何動作都會讓雪漫感到反胃,惡心!“靖康之難後,金人讓你爹做了大楚的皇帝,當他們的走狗,這你不會否認吧?”陳夢醴譏笑道。雪漫有點激動了,自從她的爹爹將江山還給趙家以後,就遭到很多人的汙蔑和誹謗,憤怒的說道:“那時,金人有令,如果我爹不去當那個傀儡皇帝,他們就要屠殺汴京城中的百姓,他是事出無奈。而且他也是將所有宮中皇家東西封存,沒敢動過,就連龍榻都沒睡過,上朝也是臣子的方向,隻有在麵見金國使臣時,才會穿上龍袍。我爹這麼做有錯嗎?”“呦,說的這麼好聽,全天下的人知道嗎?”陳夢醴冷哼一聲。“難道,你是為了我爹篡位,名不正言不順的皇帝要來報仇的?”“哈哈,我可沒那麼偉大,你可記得你爹當皇帝時,玷汙過的宮人嗎?”雪漫聽完,腦海中不斷地尋找著蛛絲馬跡,突然想到:“我隻聽爹爹說過,他被貶是有人檢舉他禍亂後宮。其實爹爹是被灌醉後,發生的事情,其中一個宮人姓陳,之後爹爹將她們都趕出了宮。”香茵聽著雪漫小聲的說出這些話,驚訝的問道:““難道二娘就是那個宮人?”“我也不清楚,隻是在我嫁過去之前,她就已經在苗府了,而我問苗正時,他隻說是我爹讓他收留二娘的,”雪漫想了想,猜測,“你說的沒錯,二娘極有可能就是那個宮人。”香茵聽後,不解道:“可是這樣看來,二娘如果真是,那老爺已經對她足夠好了,她又何要有次深仇大恨呢?”“.............”雪漫沒有說話,她陷入了沉思。戰火紛亂的宋朝,外敵的強勢,自身的懦弱,又有奸臣當道,此朝廷何愁不滅呀!張邦昌,字子能,北宋末年永靜軍東光人。舉進士,曆任禮部侍郎、少宰、太宰等職。靖康元年,金軍圍攻東京時,任河北路割地使,力主對金投降。次年金兵攻陷東京,他建立傀儡政權,曾稱楚帝,月餘,高宗即位後被貶至到潭州。宋高宗,趙構在應天府即位,改年號建炎,封邦昌為太保、奉國軍節度使、同安郡王,又擢為太傅。時不與人,沒過多久,就有人告發張邦昌在皇宮玷汙宮人,宰相李綱力主嚴懲,建炎元年六月,被貶至潭州“安置”,“令監司守臣常切覺察”,飲食起居都要向尚書省報告。不久金兵得知張邦昌被廢,感知勢力在宋朝地麵不保,又以張邦昌被廢來犯,搶奪財物,直驅南下。同年九月下詔將張邦昌賜死,並誅王時雍,殿中侍禦史馬伸前來潭州執行。“徘徊退避,不忍自盡”,執行官逼他就死,最後登上潭州城內天寧寺的平楚樓,仰天長歎數聲,自縊身亡。陳夢醴抬起頭,時光仿佛又回到了過去,那時她還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她喜歡上一個男子,就是現在身邊的苗正,兩人如漆似膠,相濡以沫,就等著自己的養母能夠為兩人主婚,好成了這對好姻緣。天有不測風雲,宋王朝遭此大禍,建立了大楚。她作為華國靖恭夫人的養女,被帶進了宮,自此便與苗正不再相見,隻剩思念留在腦海中,不能抹去。而此時她已經懷了苗正的孩子,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深擁已不堪回首,往事如那易碎的花瓣,經不住狂風的摧殘,香消玉損,就這樣戀戀不舍的拆散。大楚的皇帝,張邦昌對待前朝的宮人都是以禮相待,也並沒有任何非分之想,可她的養母為了討好張邦昌,謀得宮中上位,便經常暗地裏托人給楚皇送一些東西,相應的張邦昌也隻能以禮回應。而她的養母得到錯誤的信號,以為張邦昌對她有了好感,便在一晚上伺機行動了。陳夢醴自小就被她的養母特別疼愛,而這次要將她一起獻給張邦昌。那天黃昏時分,她的養母將她叫到房間,傷心的說道:“夢醴呀,現在兵荒馬亂,到處每個定所,而且每個靠山也活不下去,娘親已經努力為你搭橋牽線了,今晚我們就去,好嗎?”她知道養母在說什麼,不久前,已經給她說過了。她也心裏明白進了這個城,要想出去那是不可能了,而那個人也進不來了。她是懂的,於是奮力的點點頭。兩人借機,那晚將張邦昌灌醉,便將他扶進了宮中的福寧殿,可誰知第二天一大早,張邦昌卻大發脾氣,給了些盤纏就將二人逐出了宮。窮困潦倒的兩人,本就身居宮中,隻有陳夢醴經過外麵的人情,可對於一個弱女子來說,現在,她又能幹什麼呢?等待兩人的隻有嘲笑,蔑視,羞辱,可她們又能怎麼樣,誰現在會可憐,收留。一路上也算吃盡苦頭,受盡折磨。“你知道我是誰嗎?敢這樣對我,小心誅你九族....”養母終於忍無可忍一路的羞辱,現在又遭到一個店小二的百般糾纏,實在忍受不了。“哎?怎麼,你個老叫花子,還這麼囂張,你又是誰家姑奶奶呀?”店小二輕蔑的看著眼前毫不起眼的兩人,無奈的譏笑,看罷,眼神裏滿是不屑,“像你們這種人見多了,都這樣了,還裝大尾巴狼,惡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