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什麼叫物是人非,什麼叫痛徹心扉!
“為什麼……”蘇七跪著的身體劇烈顫抖著,雙目一直盯視著那枚金丹,凶狂的戾氣爬上臉頰,充斥雙眼,“師尊,弟子不稀罕這丹藥,弟子隻希望您能……活過來……”
如果喻宏肯服下這枚金丹,他可能就會是另外一個結局,不會因此而亡,但他為了給蘇七留下金丹,寧可自己身死,此等恩情當真世間僅有。
自責,深深的自責感充滿身心,與喻宏相識的一幕幕,在腦海中不斷回放,令得蘇七眼中的寒意愈來愈濃,似可凍結周遭的一切般。
“師尊,您對我有恩,可這恩讓弟子我如何還,讓弟子如何還呐……”蘇七是個有恩必還之人,但他卻再也還不了喻宏的恩。
喻宏的恩,算不上什麼大恩,但在蘇七眼裏,這恩永遠也還不完,因這恩已不再是恩,而是情,師徒之情,無私之情。
在蒼蘭鎮遇到喻宏,到隨後的古跡入口外的出手相救,再到現今的授丹之事,蘇七看到的是一個對弟子無私的師尊。
自小到大,蘇七的生命之中,除卻二叔蘇煊之外,他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不求回報,為自己付出的長輩。
哪怕是他的父母,也不曾這樣待他,因他根本從未見過父母!
喻宏對蘇七的付出,從未想過要何回報,在前者看來,既然身為師尊,就該做師尊該做之事,這是理所當然,這是義無反顧,這是師徒之情。
蘇七既喊他一聲師尊,他就要為這一聲師尊傾盡所有,哪怕是自己的命也在所不惜。
“師尊放心,弟子一定為您報仇!”蘇七咬著牙道,眼中戾芒燦燦。
金丹有一半已經染血,這是喻宏的血,蘇七將之拿起,收入儲物戒中,旋即對著喻宏的身體行三叩九跪之禮。
三叩九跪,乃是真正的拜師之禮,蘇七當初沒有行此大禮,但今日他補齊了!
隨後,他將張韜楓與喻宏的屍身收斂在一起,尋來無數夜明珠,將之磨成粉末,鑄成兩具夜明棺,將二人葬在此地。
對著喻宏的墓再次一拜,蘇七便起身離去,他閃身而過,手臂抬起一甩,便見八蛇戰矛“咻”一聲飛射而出,將一名四國強者給釘死。
此刻的蘇七,如同一頭複蘇的惡魔,戾氣濃濃,眼中滿是凶狂,他今日要殺,殺得伏屍無數,殺得血流成河。
體內的逆魔血徹底沸騰,胸中的怒火在燃燒,但他的心卻是冷的,冷如寒冰,冷如幽潭。
“是誰殺了吾師?!”蘇七提著八蛇戰矛,朝那些個強者殺去,此時在他眼裏,四國來敵、雲國之修一視同仁,但凡回答不上來者,皆殺。
蘇七認為四國來敵該殺,但雲國之修見死不救,同樣該殺,所以他的出手沒有絲毫留情。
“是天王與妖王所為!”終於,四國強者中有人於恐懼中說出實情,此事本就不是秘密,之前之所以不說,乃是小看了蘇七,認為如此年輕的一個少年根本不足為懼。
誰曾想,就是這樣一個少年,持一杆戰矛,所過之處,無人能敵,就算是靈玄境五重修為的強者,亦飲恨在這戰矛之下。
“不是吾等不救援,我等是無力救援!”雲國之修有認識蘇七者,同樣被他的強勢所震懾,不得不出言解釋。
對於這個解釋,蘇七沒有理睬,仍舊是我行我素,他沒有再發問,而是直接出手斬殺。
他才不管什麼無力救援,沒救就是沒救,他此刻就是要殺!
要殺得無數強者膽寒,要殺得喻宏亡靈有慰!
“妖王、天王?!”蘇七殺向皇宮深處,帶著滿身殺意,雙眸赤紅,他要去尋正主。
此刻的蘇七,已經癲狂,他的身心已被戾氣填滿,唯有用殺來使戾氣消散,他今日就是要大開殺戒。
他要讓世人知道,誰敢動手傷他故人,便要有承受他蘇七無窮怒火的準備。
很快,蘇七獨自一人就殺到雲政殿外,這裏乃是雲皇平日上朝、接見眾強與官員所在,這裏曾是軍機要地,是雲國最神聖與莊嚴的地方,可而今卻淪為戰亂地,到處都是屍骨與鮮血。
妖王與天王便是來了此處,且不僅他二人來到,此刻在那雲政殿內,可謂是強者芸芸,雲國各族的至強者也在其內,他們在混戰,在爭奪……玉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