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庭那天,法院當庭宣判,蘇向南被判有期徒刑二十年,蘇家一夕落敗,再後來蘇念直接消失在他的世界然後毫不留戀的離開了江城。
這第一場暴風雨在一片狂風怒卷中落下了帷幕,而摻雜在裏麵的所有人,都在悄悄的變化著,鬥轉星移,人事變遷。
三個月後,他辭去檢察官一職,縱深商海。
這一幕一幕如同昨天剛發生一樣的在腦海中重演,而每一個鏡頭每一個畫麵都如同重錘對著他的心髒狠狠一擊。
薄晏北掩下的眸光裏麵一片死寂,他的唇角輕輕地牽動,卻不是笑容,誰都沒看到他眼中的震顫以及那被他遮在眼睛裏麵的一片晶瑩。
這裏是遠在AF和BJS兩國的戰地,在世界上大多數國家都和平的年代裏戰火連天,而蘇念再次踏上了戰地記者的征途,她本來先飛了美國和意大利,輾轉了一個多月後還是覺得想去那裏,所以她聯係了張輝,這次依舊是一行十五個人來的。
這裏實在是太危險,外麵時不時的槍彈就衝過來了,所以他們幾乎每天都待在基地裏麵沒有機會出去,這個基地裏麵還有數百名Z國特援所派出的特種兵,據說他們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這些特種兵被分開成每十人為一隊出去執行任務。
蘇念他們已經來到這裏十多天了,後天就是回去的日子,所以他們打算明天無論如何都要出去拿到第一手的谘詢和報道,而且明天有電視台的實時播報。
蘇念吃完泡麵坐在角落裏拿著幹淨的布安靜的擦著鏡頭,張輝轉頭,隻覺得這一幕特別的熟悉,蘇念一直都是個安靜的人,幾乎很少說話,這回相比以前更加沉默了。
“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出去。”張輝走到基地門口,看著外麵炮火狼煙的就覺得心裏很不平靜,因為戰爭受害最大的便是人民。
他們這項工作危險卻也光榮,可是他的的確確的打心底裏佩服就在前麵一百米處紮營的精英特種兵,因為使命在這個和平的年代上了戰場,這無疑是在搏命。
“既然來都來了,明天拿好裝備出去,盡量保證安全,實在不行就撤回吧。”
張輝點頭,如今也隻能這樣了。
夜晚降臨,蘇念和同行的女記者在一個屋子裏麵睡覺,原本這些天因為炮火的願意心驚膽戰的有些睡不著,隻是今天很快便入睡了,也許是因為槍聲小了很多,蘇念的一隻耳朵又不好使所以聽不見了。
隻是,她越睡就越覺得冷,夢中模模糊糊的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身影,她看見自己在哭,撕心裂肺的哭。
“蘇念,蘇念,你沒事吧。”同行的女記者因為聽到蘇念又哭又喊的所以講她叫醒了,醒後的蘇念發現枕著的衣服已經**了一片,伸手摸向臉,手指間冰涼的都是眼淚,這夜裏的溫度極低,幾乎都凝結成了冰,她伸手胡亂的擦了擦,再次躺下之後卻是怎麼著也睡不著了,她的心跳跳的似乎特別快,僅僅是瞬間,說來可笑的是她忘記了自己夢中為什麼在哭,隻是腦海中那抹男人的身影卻揮之不去,她知道,哪怕夢中一個模糊的身影她都可以分辨出來,那是薄晏北,時隔一個多月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她是第十次夢見他。
尤其是剛離開江城那會,她連著三天做夢夢見的都是薄晏北。
她將手放在臉上,絲毫感覺不到一絲熱度,她穿的很厚,夜裏還蓋著厚被子,可是還是覺得很冷,有這種情況的不止是她一個,所以來這裏的人都是這樣。
她將被子扯了扯,幾乎蓋住了半張臉,因為物資不夠所以睡覺的時候隻能枕著自己的衣服,她將濕的地方翻到了下麵,然後枕在上麵,她閉了閉眼轉身朝著右麵睡,可能是因為剛才向著左側躺壓迫到了心髒,導致她現在心跳特別的快,而且有些心慌。
後半夜的時候,還是沒能平和的挺過去,對方投擲的一顆榴彈炸到了駐地記者的帳篷,所有人都烏央烏央的跑出來,其中兩頂帳篷迅速的被點燃,還好沒有炸到人,隻是投擲到了帳篷前。
蘇念和同行的女記者手裏都抱著設備,所有人都站在冷颼颼的外麵,突然,數十道手電光照向了這邊,蘇念的眼睛被晃到,她下意識的伸手擋住,隻是一下,那手電的光芒便離開。
一分半鍾後,百米前精英特種兵的一上級兵過來將蘇念一行人帶去了前麵的帳篷,在得知這邊住地稀缺的情況下,特種兵那邊騰出了夠數的地方。
蘇念被分到了一個單獨的帳篷裏麵,她手裏懷抱著相機,臉上有些灰色的灰燼。
“這是給你的。”就在她準備進去的時候,一個穿著製服的年輕男人跑了過來,遞給了她一床幹淨的白色棉被子。
“謝謝。”在這裏的環境下什麼東西都是缺的,更別提用來取暖的被子了,這裏真的打厲害了就是外人進不來裏麵人出不去的狀況。
年輕男人憨厚的笑了笑,轉身走開了。
這麼一折騰,任誰也都沒了睡意,蘇念就圍著被子在帳篷裏麵坐了一晚上,生怕有什麼突發狀況來不及反應,還好,黎明終於來臨了。
駐地記者打算分隊出去做戰地報道,蘇念和張輝一組,兩人背著設備出去了,外麵依舊可以清晰地聽見幾乎不間斷的槍聲和不斷飛來的榴彈聲音,被榴彈打中的地方就是一陣灰色的煙霧,身處在裏麵根本看不見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