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晏北目光沉著,他微微的勾唇,許離瀟,他連把她當做女人的心思都沒有,一個天生壞的她,除非他腦子鏽了,他才會真想和她結婚。
從五年前的事情開始,從她對蘇念動手的那一刹那,他都會在那天一一結算,他還給許離瀟準備了一份大禮,曾經讓她視之如生命般的大禮,更是現在作為活下去的理由,他會一一的令她期冀破滅,支撐點消失。
可是這些,他現在都不想對蘇念說。
“何必問這個。”薄晏北不想正麵回答,回答是,他過不去自己的那個坎,也過不去蘇念那個,她現在心裏大概已經恨透了他,不管是當初的媒體還是現在的媒體事件,還有他跟傷害蘇念的女人結婚這件事情,都足以讓蘇念對他失望傷心一萬次。
“坦誠說開了吧,以後我們可能再也不會這麼說說話了。”
蘇念的目光看向前麵,以前一切都好的時候,她還叫薄晏北叔叔的時候,處境從未感覺如現在這般複雜。
以前她還不相信,那些大人們說人總會變這句話,現在她信了,並且深信不疑,除非兵馬俑,否則沒有不變的人。
這個虛無的世界就沒可靠的東西,哪怕是堅硬的隕石,被雨水衝刷也會失去痕跡,跟普通石頭混雜,再難尋找。
而她又剩下些什麼呢?
“我承認,我和她會結婚。”薄晏北冷峻的目光一抹深意,可惜該看的人看不到。
“那我祝福你。”這不是蘇念第一次祝福他了,無論哪次,她都無比真心,真心的希望這段一開始就不該有的緣分徹底終止,她沒有時間和精力繼續玩下去,她真的累了。
“蘇念,你知道我想娶你,真心的想娶你。”他停下腳步,兩人麵對麵站著,這麼彼此看著對方的臉說話,仿佛隔了經年,珍貴難得卻又令人惋惜。
“如果你早些年說這些,也許我就會同意了,可是現在我不會,薄先生,我早就不愛你了。”蘇念眸中冷靜,說出這話來心裏瘋了般的疼,可是卻令她自己心安,疼吧,也許隻有這樣才能提醒自己,向前走,別回頭。
薄先生,薄先生,她的每一句陌生的薄先生疏離而冷漠,每一個字都如同割在他心髒上的刀子,血跡斑斑的刀印比比皆是。
“別叫我薄先生。”他雙手握住蘇念的肩膀,神情凝重。
“那我該叫你什麼,姐夫?”蘇念低低垂眸,實在是想不出該叫他什麼了。
薄晏北的眉眼黯然,以前,她總是喜歡纏著他叫他薄晏北,曾經那麼討厭的字眼,現在卻鮮少再次聽到。
哪怕是一句薄叔叔,也比薄先生更有人情味,至少,她還認他。
“以後別和我說這些了,當年的我心早已經變化,如果你愛許離瀟就別讓她傷心,怪可憐的。”
在她的眼裏,許離瀟多數是可憐,她到底想守的是什麼?難道是這樣的愛情嗎?
蘇念說這番話的時候特別平靜,仿佛在講述,也仿佛在感同身受的可憐許離瀟。
“我從國外請了最好的治療肺癌的專家,明天就能到位。”
在醫院裏情況糟糕的蘇向南,幾乎是蘇念最惦念的。
“別做這些,都晚了。”父親的情況,哪怕華佗在世也沒希望,如果當初不是在監獄的話,也許不會……
蘇念鼻子一酸,深深地吸了一口涼氣,可是又能怪誰呢?
她是在拒絕他的好意,哪怕他授予的一切她都不想接受,她安靜的時候他甚至希望看見她生氣對他發怒,哪怕是那樣也好,可是都沒有,蘇念平靜地如同一個局外人。
“我們明天去結婚好不好?”薄晏北鼻尖有些紅,他的眼底落下一抹黯然,這黯然連同路旁的青鬆都失了神。
他不想再這樣下去了,什麼家仇,什麼報複,他都不想想,他怕自己會失去這個女人,如果有一步沒在他的計劃內,那麼滿盤皆輸,他最怕輸給別人的人就是蘇念,其餘的他不在乎。
他的大手捧著蘇念的臉,如此知曉世間炎涼的人此刻眼底沒有世故,一片的神情。
“瞧你,說什麼胡話。”蘇念緩慢的把手揣進兜裏,眸子中帶著一抹罕見的笑意,彎彎的眼神,秀氣的眉宇,女人笑起來好看的讓周圍的風景都黯淡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