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不是說好不那麼拚了嗎？真是的，一點不拿我的話當回事，以後不關心你了。”
葉然半臥在稍微長一點的沙發上，雙腿挺得筆直，手中抱著個蘋果來回顛倒著。
葉振海重重歎了口氣，忙一整天，渾身疲憊不堪，“在我能工作的時候多為工作拉攏些人際關係，等我不在了，你們接手也容易正常運行。”
“爸。”葉然打斷他的話，重重的將蘋果摔在茶幾上，“你幹嘛呀，總說讓我難受的，非得叫我哭一場才行嗎？”
說著，她拽著衣服袖口擦擦眼角的濕潤。
“小然，好好和爸說話，什麼態度啊這是！”
顧冷琛移步，到葉然旁邊，推推她雙腿，拿起茶幾上的蘋果削皮。
“是我態度問題嗎？你看看爸，一會兒工作忙，一會兒他走以後，好好的幹嘛說那些。”
葉然重複這幾句話，心底酸澀極了，委屈的咬咬唇，哭腔一下子溢出唇角。
“不是，這怎麼還真哭了，我看看。”
顧冷琛把蘋果扔一旁，大拇指指腹輕輕覆上她眼底，輕輕擦拭她流出的淚水。
“不哭了，多大的人了，因為幾句話哭，傳出去丟不丟臉？”
“丟我自己的，又不丟你的，跟你有什麼關係？”
葉然冷聲嗆，話音未落，閃閃的淚珠又落了幾顆。
“好好好，想哭就哭，哭夠了可不可以站在爸的角度為爸想想？”
顧冷琛看葉振海因為葉然的眼淚，嚇得手足無措的模樣，惻隱之心泛濫。
“他都不站在我角度想，我明白公司是他一片心血，可用不著這麼拚，你個姑爺幹什麼吃的？你不是掌握許多人脈，就不能出麵稍微幫幫我爸？”
“能，主要爸沒說，我以為咱們家並不缺錢，然後就忽略了這個。”
麵對小臉紅紅的葉然，顧冷琛連解釋都不會了。
“真是的！”
葉然自己抽紙巾擦眼淚。
葉振海一點不暈了，走到葉然身旁，挨著她坐下，小心翼翼的拉住她的手，道：“好女兒，爸知道你擔心老爸身體，老爸沒別的意思，隻是想在有生之年盡力多補償你。”
“補償？金錢的補償？你知道不知道，我現在嫁的豪門多富貴，就算是以後離婚，顧冷琛的財產我至少能分到幾個億，用得著您拚死拚活為我後半生考慮嗎？”
“小然，當著爸的麵兒胡說八道什麼？誰要離婚了？”
顧冷琛蹙眉，這句話他可是不願意聽了。
“隨口一說。”
葉然吸吸鼻子，今晚沒來由的想鬧情緒，感覺來襲，她就想哭。
“如果爸爸答應你，以後不再這麼拚，你能不能不哭了？肚子裏還有我外孫呢，你一哭，他也受感染，影響發育的。”
葉振海小聲商量。
“嗯。”
葉然沒開口，隻是輕輕哼了一聲。
“行，不忙了，以後公司隻保留合作過的客戶，留不住的爸不留了，好吧？”
“嗯。”
說到這，葉然臉上才隱隱有了絲開心的模樣。
管家太太煮好醒酒湯，看著葉振海喝完，又讓王叔送他上樓休息。
夜深人靜，顧冷琛拿著本故事書，給寶寶例行胎教。
輕柔地說完一個故事，他頓住。
眯著眼睛的葉然好半天沒聽見聲音，懶懶抬眼皮看了看，“怎麼不說了？”
顧冷琛將視線從書本對到她臉上，“為什麼哭？”
“心裏不舒服，當時都控製不住情緒波動。”
“應付我！”
“沒有，哭一會兒現在心裏舒服多了，把書放床頭，咱們睡覺吧。”
臥室落了燈，一點雜音沒有，玩了一天的葉然抓著顧冷琛手指，平躺著很快睡著。
綿綿的呼吸打在顧冷琛耳際，引得他心底一陣躁動。
葉然懷孕四個多月，近五個月，他又正當年，說不想是假的，可再想，除了克製別無他法。
抽出手指，悄悄的溜去了洗手間。
窗外月光如水，透過未拉嚴的窗簾折射進來，溫馨靜好。
顧冷琛整整衝了半個多小時的冷水澡，硬生生壓住滿身火焰。
回到大床上，他不小心碰倒了床頭櫃上的小杯子，“砰”地一聲。
他嚇的愣在原地，不動聲色的看葉然，發現她隻是翻翻身子，沒被吵醒，鬆了口氣。
捏著被角鑽進被窩，合上眸子，醞釀睡意。
晚風颯颯，吹得窗子叮咣作響。
沙發上窩著看電視的唐棠，不耐煩的說：“怎麼這麼大風，突然刮風是想要幹嘛？”
“應該要下雨，昨天晚上我聽天氣預報說今明兩天有雨，白天沒下，晚上下唄。”
起身關住窗子，並從裏麵鎖了陽台門的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