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惜忘了自己是怎麼走出會場的,也忘了曾經的那個為她遮風擋雨,同她說著共度一生的男人,是以著怎樣的一種嘴臉跟她說他愛的人是別人而不是她的,更沒聽到在她逃離時,喬靳安溫醇的嗓音響起,“秦朗,她是一個好女孩,既然你不珍惜她,那麼,未來,由我來照顧她。”
渾沌中,她隻記得,她說了這樣一句話:
我不會原諒你,絕對不會。
……
顧南惜做了逃兵,而白桐,更覺得眼前的一幕,是對她莫大的侮辱。
她揚手,給了秦朗一巴掌,“我從來不知道我的男朋友竟然還有一個女朋友,秦朗,你厲害!”
白桐氣憤離場,秦朗立馬追了出去,隻留得主持人一個人在台上風中淩亂,這尼瑪還怎麼救場?好端端的一個歌唱奪冠之夜,怎麼就變成了八點檔的肥皂泡沫劇?
最具競爭力的兩大選手棄賽了,投資方嘉賓也走了,歌迷更是暴走的厲害,這個場子,算是砸了……
……
顧南惜漫無目的的遊走在秋夜裏冷肅的街頭,眼睛,幹幹的,再也流不出淚。
她很難過,很傷心,覺得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支柱倒了。
所有的信仰,一-夜間,全部被推翻。
她……又該何去何從?
公園裏,大媽在跳廣場舞,顧南惜尋了個長椅坐下,她身上,沒帶錢包,也沒帶手機,聯絡不上任何人,任何人也聯絡不上她,她隻想一個人靜靜的,靜靜的躲起來,遺忘了這個世界,也讓這個世界遺忘她。
身子,緩緩的倒下。
眼簾,輕輕閉上。
她……睡著了。
帶著難以言述的心傷,帶著蝕骨刻心的背叛,帶著……無處為家的酸楚。
……
夜深。
路燈,昏暗。
喬靳安下了車,緩步靠近睡在長椅上的小人兒,他挨著椅子邊緣坐了下來,輕輕的……將手上的毯子小心的蓋在她身上,那深邃的眸光,溫吞繾-綣的落在她身上,“惜兒,如果你不愛他,失去的隻會是一個好朋友,如果你愛他,那麼,你失去的……是一顆愛人的心。”
但願她是前者吧。
那樣的傷,時間會慢慢治愈。
……
喬靳安陪著她坐了一晚上,到天亮的時候,才收了毯子回到車裏。
他派人暗中保護著她,而自己,則坐在車裏,靜靜的看著她。
顧南惜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渾的,她呆呆的坐在長椅上,緩了好一陣才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沒錢買早飯,隻耷拉著腦袋去了之前打過工的那家24小時便利店。
幸好,是阿文值班。
認出她時,她驚的張大了嘴,忙把她拉到一邊小聲的嘀咕著,“南惜,我昨晚看你的那場直播了,天呐,你太能搞事了吧?現在微博上全因為你們那事掀罵戰了!”
“我失戀的很驚天動地。”
顧南惜一語概之,阿文縮了縮脖子,小心的探著她的話,“看昨晚這狗血劇情,如果不是被定性為直播事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節目組刻意安排的炒作呢,誒,南惜,昨晚那事是真的?”
“我倒寧願是假的。”
顧南惜進了員工更衣室,洗了把臉才懶懶的瞥了眼正一臉擔憂的看著她的阿文,“放心啦,我不會有事的,隻不過是沒地方去想在你這裏待一會療下傷而已,你不會趕我走吧?”
“說什麼呢,當然不會,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拿來。”
“隻要是甜的,都行。”
“好,你坐著,我去拿。”
“嗯。”
阿文一走,顧南惜臉上的笑立馬焉了下去,她無力的靠在牆上,無意識的拿指甲刮著牆上的粉刷,阿文進來的時候,見到的便是她這般失魂落魄的樣子,忍不住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背,“你先吃點東西,等我下班了再帶你去吃好吃的。”
“阿文。”
“嗯?”
“謝謝你。”
顧南惜由衷的感謝,伸手便抱住了她,“還是你對我好……”
“傻丫頭,我們可是一起度過打工的艱苦歲月的,革-命友誼當然深厚了!”
阿文寬慰的逗她笑,顧南惜不舍的放開她,“我闖了那麼大的禍,暫時不敢露麵了,阿文,我沒帶包,你借我點錢吧,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辦。”
“你要多少?”
阿文很爽氣,不問緣由便問她需要多少錢,顧南惜聽了,那顆正支離破碎的心頓時暖暖的,“一百塊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