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送養三弟(2 / 2)

“三兒,嬸包的水餃香不香,好吃不好吃?”看著三兒狼吞虎咽的樣子,趙傳誌忍了幾忍才把眼淚忍住。

“好吃。和娘包的一樣香,一樣好吃。”三兒吃的慢嘴流油,頭也不抬,生怕被人搶了似的。

“好吃的話住下不走了好不好?”趙傳誌試探著問。

“常能吃到水餃嗎?”三兒很認真地問劉嬸。

“能,隻要你喜歡,我們常包就是了!”劉嬸笑眯眯地說。

“好吧,既然大家都留下我也留下吧。”三兒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調皮樣,但此時此刻誰也笑不出來。

晚上,三兒看著大哥二哥睡下,雖然有點不情願但還是跟著劉嬸去睡覺了。好久沒被娘摟著睡覺了,睡夢中,小手觸到一個溫暖的身體,他一點點地向那個溫熱的身體靠攏,剛開始還有點試探性的,後來把頭鑽進那個人的懷裏,把小腿搭在那個人的身上,小手緊緊地扳著那個人的身體。

劉嬸一夜無眠,懷裏這個小小的人兒對她依戀的感覺讓她感動地眼淚嘩嘩,這是她期待了多少年的場景啊。今日,終於實現了。

“他爹,這就是咱的孩子了!”劉嬸抬頭看看目不轉睛盯著三兒看的劉叔說。

“咱有孩子了,咱有孩子了,他娘!”劉叔也忍不住淚如雨下,“他爹”“他娘”這個簡單的稱謂,他們一等就是十幾年。今天,雖然這個孩子不是自己生養的,但看到他小狗一樣溫順地貼在自己懷裏,那母性的陽光立馬撒遍了全身,他們早一把他看作是自己親生的孩子了。

這一夜,無眠的還有趙傳誌,他把大哥安頓在村外一個廢棄的院落裏,自己一個人悄悄潛回劉家。雖然知道劉叔劉嬸是心地善良的人,跟著他們三兒肯定會有好日子過。但終究是把自己的親弟弟托付給了一對陌生人,趙傳誌怎麼也做不到心安理得。他偷偷地趴在劉叔夫婦的窗外探著腦袋聽著,瞪大了雙眼看著,想要再看三兒一眼,但是天公不作美,那天晚上一點月色也沒有,而且霧氣罩罩的什麼也看不清楚。好在視覺做不到的事情,聽覺幫他捕捉到了他想要的信息。他聽到了劉叔劉嬸壓低了聲音的哭聲,他聽到了他們的談話。他終於把懸著的心放回了肚裏。但是,就在他剛要離去的時候,他聽到了三兒的聲音。

“哥,我要巴巴。”估計是三兒睡夢中醒來要小便了,趙傳誌差點習慣性地“哎”出聲來。

“好的,爹把你。”劉叔的聲音提醒了趙傳誌,三兒現在是別人的兒子了,他這個做哥哥的已經沒有資格在和他見麵了。

“啊……,劉叔,怎麼是你,我哥呢?”三兒可能是清醒了,意識到了自己不在哥哥身邊。

“小,咱家地方小,你哥他們在鄰居家睡下了。我們明天再去找他們好不好。”劉叔反應快,一下子幫趙傳誌他哥倆瞞了過去。

“不,我就要找哥哥……”可能預感到了什麼似的,三兒瘋了似的要往外跑。怎奈,劉叔鐵一般的胳膊當著他,他那裏也去不了。

“我要我哥……我要我哥……”三兒嚎啕大哭,在劉叔身上拳打腳踢又撕又咬。“他們不要我了……”三兒哭的傷痛欲絕,趙傳誌在窗外把胳膊都咬破了,才忍住沒去相認。

好在孩子畢竟是孩子,哭夠了鬧累了在劉嬸懷裏抽抽搭搭地睡著了。

“三兒,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哥有能力了一定來接你。”趙傳誌留著眼淚離開了。

之後,一連幾天,趙傳誌都偷偷地在劉叔家附近轉悠,直到三兒漸漸接受了劉叔劉嬸,哥倆才默默地離開。

“三兒,我會回來領你的!”在離開劉叔家的那天,趙傳誌再次回望有三兒呆著的村莊,暗暗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