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又是一個淒慘的女聲,皇貴妃跌跌撞撞地走了進來,抱住了自己的女兒。她未施粉黛,未戴朱釵,此刻洗去鉛華的美人兒,竟有種別樣的風情,生生的把皇帝身邊雍容華貴的皇後比了下去。
“姝兒不會做這件事,請皇上明鑒。”皇貴妃猛地跪在地上,道,“不管皇上信不信,當時姝兒就在臣妾身邊。昨兒是姝兒及笄的日子,又是天降吉兆,姝兒高興都來不及,怎會去命人縱火殺人,來給自己增晦氣呢?況且這又是在佛寺,別人不怕報應,我的姝兒可怕著呢!”言罷,有意無意的望向永慧公主。
皇後和永慧公主的臉色略有些難看。
項勳蹙眉望著皇貴妃,“你起來。”
皇貴妃是個識時務的,見項勳麵色不虞,忙站了起來。隻不過站起來的時候有些不穩,皇貴妃晃悠了幾下,又跌倒在地。
永嘉公主連忙過去扶母親,哭著叫了聲:“母妃。”
項勳的麵色更差了,他起身,過去將皇貴妃扶了起來,“你本就身子不好,出來作甚?”
皇貴妃含淚道:“皇上,姝兒可是我們的女兒,我不能看著姝兒被別人陷害。”
這一下倒是把皇後和永慧公主黑了個徹底,皇貴妃雖然暫時沒辦法替永嘉公主開脫,但是她還得施展苦肉計,力求拖延時間,因為她知道,長樂公主,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她,一定會來的。
在這期間,讓皇上對皇後的印象再差點兒,也不是件壞事。
但皇後怎麼會坐視不理,任由皇貴妃抹黑自個兒?她亦站起了身,道:“皇貴妃,本宮理解你的心情,但就算是再緊張,也不能失了規矩,瞧瞧你,這是什麼模樣,連站都站不穩了。”
皇貴妃望著項勳,梨花帶雨,“若換做是皇後娘娘,怕是也同我一樣,誰家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更何況,姝兒是我和皇上唯一的孩子,我怎能不珍惜。若皇上要罰,臣妾願意受罰,隻是,皇上一定要明察此事,還臣妾的姝兒一個清白!”此話一出,倒讓項勳的麵色帶上了些柔意,他輕輕拍了拍皇貴妃的手,道:“你放心,朕定會明察此事。”
永慧公主不幹了,她怒道:“父皇,我這兒還有一個人證沒說話呢!”
又轉頭命令澄碧:“你,快說說永嘉對你說了些什麼!”
澄碧忙道:“回皇上,昨兒我家公主同長樂公主正四處逛著,便撞見了永嘉公主,同……同……”
“同什麼?”項勳冷聲道,“你說!”
澄碧身子一顫,道:“同十六禁衛軍的致果都尉一塊兒,樣子,樣子很是親昵。”
這話聽得永嘉公主直抖,敢情這永慧公主還要壞自己的名節!
能進禁衛軍的人大多為世家子弟,而這位致果都尉亦不例外,他是原本老致果將軍的孫子,因其祖父為國捐軀,項勳便賜致果將軍死後地位由孫子貶級承襲,這還不夠,項勳還把誠王家及笄的庶女破格封了康華郡主,把她嫁給了這致果都尉。
算算這致果都尉亦是宗室的女婿,永嘉公主若是真和這致果都尉好上了,那可真真是狠狠打了項勳的臉。這還不止,這庶女雖說是誠王側妃所生,但當年的誠王為了這個側妃,差點就沒休掉正妃,可見這側妃在他心裏的位置。自然,這側妃所生下的庶女便同現在的永嘉公主一般,是誠王的心頭肉。項勳和誠王本就感情不好,這樣一來,兄弟之間的關係怕是更差了,再加上誠王管著都察院,那勢力,項勳可是忌諱的緊呐。
這可不是僅僅要壞永嘉公主的名節,這是要讓永嘉公主沒有翻身之地啊!恰巧兒烏孫國那邊正向大楚這邊求娶公主來鞏固兩國關係,並且這公主還得是項勳親生,項勳正愁著送誰去才好呢。這事要在現在被抖出來,永嘉公主怕是就要被送去和親了。
烏孫遠在西域,大多和親公主都忍受不了那裏的氣候,早早地便去世了,再則,烏孫王年逾半百,做那些如花似玉的公主們的爺爺都可以,這如何讓人忍受得了?永嘉公主因此要殺人滅口,也是可以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