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這副皮很耐打嘛,啊?!”
一個偏僻的小巷裏,幾個穿著華服的青年擼起袖子,罵罵咧咧的揍著已經蜷縮在地上不能動彈的少年。
這個少年約莫十三四歲的年齡,神色間卻有著一般同齡少年不該有的執拗與成熟,他一聲不吭的承受著身上的疼痛,兩隻手死死的護著肚子,那是一塊已經沾上了不少黑土的麵包。
他叫古晨,是青雲城的一個孤兒,他從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隻有一枚從小佩戴的耳釘一直在提醒他不是一塊天生地長的石頭。
今天他如往常一樣出來到鎮裏鐵匠鋪的大叔這裏來找份工做,卻不曾想又碰到了鎮中有名的幾個紈絝子弟,自然少不了一頓暴打,誰讓他無父無母偏偏還是一副傲骨,從不服軟呢。
古晨倔強的蜷縮在地上,盡量躲避著拳腳中的要害攻擊,這是這麼多年來早已學會的本事,隻要不打到要害,等到這幫紈絝出完氣後,自己還能到鐵匠大叔那裏幫忙,好歹今天不會餓了肚子,否則自己恐怕又得跟上次一樣,好幾天不能動彈了。
“好了好了,特麼的真晦氣,這小子皮還真厚,老子都特麼揍累了這小子竟然還一點動靜都沒有,走了兄弟們,別給真打死了,這麼好的一個出氣包就這麼打死了也怪可惜的,哈哈。”
說話的是這幫紈絝的頭頭賽傑,是青雲鎮第一世界賽家的大公子,雖然因為天賦的原因不能修武,不過畢竟是大家族的子弟,從小就是各種好藥好浴泡著,身體比常人好出不少,古晨好大一部分注意力都在賽傑身上,否則被這賽傑稍微撞到要害一下,這兩天是鐵定不用下床了,當然,餓肚子那是肯定的事情。
“聽說這小子最近經常在那窮鐵匠那裏做工啊,你還別說,別看那窮鐵匠長得那副磕磣樣子,女兒是長得真漂亮啊,那屁股,那胸,那臉蛋,嘖嘖……”
“不要命啦!不知道那凶娘們最近不知道吃了什麼補藥了,連武徒四星的司徒老大都吃了虧了,就你這小身板還不夠人家一個指頭的。”
“嘿嘿,我就是說說,說說……”
幾個紈絝或是淫笑或是笑罵的聲音逐漸遠去,古晨這才舒展了身子,睜開眼來,一雙清澈見底的紫色眸子看著幾個紈絝離去的身影,滿是怒火,又似無奈。
怒的是這幾個紈絝竟然敢侮辱他的鐵匠大叔和冷姐,無奈的是他這個冷姐確實青雲城天頂天的天才,十六歲的年紀已經是武徒三星的武者了,憑借著鐵匠大叔給冷竹量身打造的火雲鞭,就連司徒家那個陰沉的司徒星都在其手上吃了大虧,聽說在床上可躺了不少天呢,不過令古晨意外的是,一向護犢子的司徒家竟然沒有找鐵匠大叔的麻煩,這倒是出乎古晨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這幫王八蛋,尤其是那個賽傑,手上力氣見長啊,看來最近賽家又找到什麼給這扶不上牆的賽傑用上了,哎呦!真疼!”
古晨摸著高高腫起的腳腕,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剛剛被賽傑踹的,初時還不覺得怎麼疼,現在摸起來確是疼痛萬分,好似被針紮一般,饒是古晨堅韌的性子也痛的一陣齜牙咧嘴。
“得快些了,”古晨喘著粗氣瞥了一眼天色,已經快正午了,估摸著鐵匠大叔也該回來了,隻是不知道這次大叔會帶點什麼好材料呢?算了,不提這個,先想想怎麼不讓鐵匠大叔和冷姐看出自己身上有傷吧。
古晨苦笑著搖了搖頭,別看鐵匠大叔和冷姐平時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對待自己卻如同真的像在對待自己的親兒子和親弟弟一般,上次冷姐和司徒星起衝突也是因為自己被司徒星打了幾巴掌,冷姐這才出手和司徒星打了起來,要不然恐怕誰都不知道他這個冷姐竟然已經是武徒三星的實力了。
勉強扶著牆撐起了身體,古晨上上下下仔細的撣去了身上的灰塵,這才一瘸一拐的走出巷口,向著鐵匠鋪走去。
大約走了半刻鍾的時間,一座有些破落的房子出現在古晨紫眸中,那就是他往來了數年的鐵匠鋪,還未靠近屋子,一股灼熱的氣息夾雜著富有節奏感敲鐵聲便傳遞金古晨的耳膜中,聽著這熟悉的聲音,古晨臉上不由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正了正神色,古晨強行讓自己的走路姿勢看起來正常無恙,劇烈的疼痛讓古晨的麵頰一陣抽動,不過隨即就被古晨強大的意誌力給壓了下去,看來明天說不定得請假了,強行壓下這股疼痛的代價就是扯動了腫起的腳踝,使得消腫更加困難,不過為了不給鐵匠大叔和冷姐惹麻煩,古晨也隻得如此。
“冷浩大叔,今天是不是進了什麼好東西啊,這麼早就開始打鐵了?”
一進屋,一個幾乎兩米高的熊型大漢便出現在古晨眼中,這個大漢一嘴的絡腮胡子和淩亂的頭發,一看就是很長時間沒有打理了,一身如同虯龍般的壯碩肌肉誕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美感,大漢手中一把巨大的鐵錘閃爍著淡淡冷光,幾乎等同古晨半人高的鐵錘在這個熊型大漢手中卻如同玩具一般舞的虎虎生風,既不快,也不慢,在其左手間,一把三尺長的青鋒長劍正在緩緩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