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在經曆在初醒之時短暫的失憶之後,寒薇凝眼前再度浮現了剛才她被女鬼抓進這個屋子時的恐怖一幕。
“你想起什麼了?”司徒允也看出她莫大的驚恐,一改剛才的嘲諷,正色道。
“她、她想淹死我!”寒薇凝伸出顫抖的手指指著地上的那個水泥浴池,“她把我拖進這個房間後,把我臉朝下死命地按在那裏!”
“淹死你?在這個地方?”司徒允難以置信地挑了挑眉,“可這裏麵半滴水都沒有啊?”
但不用寒薇凝繼續說些什麼,他很快就意識到,即使浴池裏沒有水又如何?剛才他還不是差點就淹死在汪洋大海裏,結果睜眼一看,發現自己原來就躺在客廳的地板上,身邊還跪著焦急萬分的高岩。
也許,對於這個神通廣大的白衣女鬼來說,隻有你想不到,沒有她做不到的事情!
”可剛才浴池裏確實是積滿了水的,“說著,寒薇凝撩起了頭發,露出了脖頸,“到現在我脖子被她摁過的地方都還在痛!“
望著那隻印在寒薇凝雪白脖頸上的青紫色手印,高岩和司徒允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隻要她想,沒有水也能變出水來。”高岩也想起了之前自己在樓上房間內的驚悚遭遇,不禁露出了一絲苦笑。
之前他們真是太天真了,以為找到女鬼的老巢,與她來個正麵相對,她就會和藹和親地跟他們促膝長談,告訴他們事情的前因後果,然後在他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下大徹大悟、痛改前非,繼而轉世投胎去了。
再不濟,她要是實在不聽話,那麼他們就用驅鬼符和《鬼話連篇》給她來個當頭棒喝,讓她不會再輕易出來害人了。
但事實證明,惡鬼就是惡鬼,尤其是像這種魘級別的惡鬼,是絕對不會對他們這些冒然闖入者心慈手軟的。
從剛才的情況來看,撇開被女鬼糾纏的自己不說,光是司徒允和寒薇凝能夠毫發無損地活下來,就已經是個奇跡了。
“走吧,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司徒允越來越受不了這屋子裏的陰冷氣息,隻覺得再在這裏待下去,自己都會凍成僵屍一具了。
“好,我們快走!”寒薇凝也是一刻也不想在這個鬼地方待下去了,聽他這麼一說,立刻舉雙手讚成。
於是,三個人借著應急燈的光芒,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了這座令人膽寒的屋子。
“太好了,得救了!”一呼吸到外麵世界新鮮的空氣,寒薇凝就像是剛剛刑滿釋放的犯人一般,振臂歡呼起來——雖然她還是覺得崖頂的溫度明顯要比山下低很多,周圍的空氣也依然陰冷,但比起屋子內部,實在是要好上很多了。
高岩站在血紅色的花叢中,望著這座陰森森的鬼屋,胸口猶如壓了千斤巨石般,無比沉重。
之前在恐懼侵襲下暫時忘卻的陰鬱記憶在他腦海中再度複蘇,並以排山倒海之勢朝他迎麵襲來,大有將他徹底吞噬之勢。
“高岩,你怎麼了?”一旁的司徒允奇怪地推了他一下,“怎麼臉色比剛才在屋子裏時還要難看?”
“我想起來了。”高岩雙眼依然直直地盯著鬼屋,沉沉道。
“想起什麼了?”寒薇凝聽了,也好奇地湊了過來。
高岩終於回頭,朝他們兩人露出了一個淒慘無比的笑容,看得這兩人一陣心驚肉跳。
但更令他們心驚肉跳的還是高岩接下來的那句話:
“我終於想起來我半年前是怎麼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