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燕楚氣的一錘桌子,桌上擺好的飯菜都隨之震得跳了起來。
“王爺,王妃這隻是誤會您了,您何必大動肝火,想辦法討王妃歡心,跟王妃實話實說了,那才是正事啊。”秦管家苦口婆心的勸說道:“您可別忘了,當年你們就是這樣總不說,這才使對方越來越遠,還讓旁的小……讓旁的人鑽了空子,這才致使你們從夫妻竟然變成了仇人,您說,您還要讓這種事情再來一次嗎?王妃可是好不容易,才又成了您的妻子啊王爺。”
燕楚頭痛欲裂,揉起了太陽穴,“可她那話剛剛是什麼意思?她居然還在懷疑我對小雨……”
頓了頓,燕楚氣的嘴唇都有些顫抖,“難道我做的還不夠?給了胭脂雨這樣的懲罰難道還不夠?她還想怎樣!是要我親手殺了胭脂雨,還是幹脆把我這顆心直接掏出來給她!”
秦管家突然樂了起來,“您還說王妃懷疑您,您怎麼不說您以前又是怎麼懷疑她的?將心比心吧我的爺……趕緊的趕緊的,快點起來,直接去找王妃攤牌,說您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她,甚至都不惜犧牲您的清正廉明,還要去對她的混賬父親伸出援手,根本就不是為了雨王妃。這不是一件好事兒嘛,又不是啥見不得人的壞事兒,有什麼不好說的?”
說著話兒,秦管家伸手就去拉燕楚的手臂。
燕楚偏偏就是坐在那椅子上不肯動,秦管家根本拉不動他。
秦管家以為燕楚還是想不開呢,就想再規勸幾句,沒曾想,轉頭去看燕楚時,卻見燕楚臉色很異樣,顯得特別生硬,非要用什麼來形容的話,大抵,就是身上得了什麼難以啟齒的毛病,不足為外人道也的那種意思……
秦管家忽然想到了什麼,這會子真樂得厲害起來,“哈哈——原來我們王爺,也知道害羞啊!”
燕楚眼睛一瞪,趕緊站起身,伸手一把捂住老爺子的嘴,臉上竟已經有可疑的紅暈在臉上浮現,“我……我才沒有!秦叔不要亂講!”
秦管家一把推開他捂在自己嘴上並不嚴實的手,然後老手就捏上了他紅紅臉,就像老父親在逗自己未懂事的黃口小兒一樣,“噯喲,還不承認呐,看把你這俊臉給臊的——”
“……”瞧著秦管家完全把自己當小孩兒看待,燕楚真的無語了。
一路出了南苑,胭脂雪因為怒氣衝衝的腳步,終於減慢了下來,漫無目的的走著走著,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等到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梅園。
出來的急,身上並沒有帶禦寒的鬥篷披風之類,可現在她還在氣頭上,又不願回去,這梅園是高牆圍起來的,又都是樹木,基本裏麵是不像外麵這樣寒風瑟瑟,她便沒有猶豫,就進了園子。
想著既可以看看風景舒緩舒緩心情,也可以暫且先避避風雪。
為了方便賞梅,院子還設有專門的亭子。
她的目的地便是那處亭子,不想,在看到亭子的同時,也看到了正在亭子裏的另一個人。
那人倚坐在亭子的圍欄上,單腿也靠在其上,頭發沒有豎冠,發絲略顯淩亂,半仰著頭,時不時的灌著手裏酒壇裏的酒,這滿園的落花繽紛,倒是襯得這人瀟灑倜儻的很。
胭脂雪挑眉,腳下踩著咯吱咯吱響的落雪,走了上去,“司馬官人真是好悠閑,好自在。”
司馬流雲早就聽到了腳步聲,知道有人來了,卻不想是她,不由好笑的斜睨她一眼,“燕王妃新婚燕爾,怎麼不和你的新婚夫君你儂我儂的溫存,卻來這淒冷地方,怎麼,這二婚的第一天,就讓人家給休了?”
“閉上你的烏鴉嘴!”胭脂雪彎腰扭了個雪球,直朝司馬流雲的麵門砸去。
司馬流雲武功雖然不及胭脂雪,可這麼大的‘暗器’應接下來,倒是容易的很,長袖一卷一甩,雪球就被弄得粉碎,濺了一身的雪沫子,教他有些不爽了。
“一言不合就使用暴力,難怪你們家那位,動不動就和你鬧不愉快。”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雪沫子,司馬流雲氣急敗壞的像個長輩似地,對胭脂雪進行批評教育。
“是麼。”胭脂雪垂下了眼簾,麵無表情的站在原地,冰冷的氣質讓她看起來就像冰天雪地裏生出的雪女,可那一張過分豔麗的容顏,卻更像豔光四射的梅精。
司馬流雲見她這個樣子,一時反倒有些不自在了,平素要是兩人鬥嘴,他都是必敗的那一個,沒曾想今天贏了,卻又覺得贏得很不痛快,這矛盾的感覺令他真是哭笑不得。